小舅抿了抿唇,低声答应道:“是,娘!那我这就去了?”
他偷偷看了看外祖父和外祖母,见外祖父神情难看,外祖母点了点头,他也不敢在这厅堂里多待,忙转身就走,出了厅堂。
外祖父看着他出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外祖母对视一眼,两位老人却是不约而同地长长叹了一口气了,神情无奈极了。
这养儿养女的,养大了儿女,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这让人怎么说呢?只觉得心里没意思的很了!
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现在就可以预料到,等将来他们走了,有那样一个儿媳妇在,恐怕这留下来的这双儿女亲近不了的,走动都可能不走动,想到这里就让做父母的心里难受吧!
不过,就是如此他们又能如何呢?外祖母只能自己自言自语着“儿女都是债”了,外祖父也只好宽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了,将来他们走了,还能管的儿孙如何吗?这自是管不了的!
而另一边呢,张进、张秀才和张娘子就是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往石门县县城来了。
在马车里,张进、张秀才父子俩也是把外祖父要他给严哥儿开蒙读书的事情和张娘子说了,他也说他拒绝外祖父了,并解释清楚了缘故,只说是自己要准备乡试科举,今年没时间和精力给严哥儿开蒙了。
然后,张秀才就又有些纠结惭愧道:“娘子,我总觉得我这事情做的不太好,我不该拒绝岳父大人的,毕竟岳父大人是有大恩于我的,我这样实在是太让人惭愧了!”
可张娘子却轻哼一声道:“相公,你拒绝的对!就是相公你答应我还不答应呢!这算什么?前脚在厅堂里讽刺相公和进儿你们,后脚相公就要答应着好好教导他们的儿子了?这是什么道理?但凡人有点气性骨气,也不可能答应这事情!”
“而且,我爹也是!在厅堂里那蠢妇那样讥讽我们,他就不该再提这事情了,就好像我们真的是舔着脸要给人家教儿子一样?他们还真没这么大的脸面,要不是爹娘还在,我一年四季哪里就会登他们的门,受这个气去?!等以后爹娘走了,再看我愿不愿意登他们家的门,哼!”
显然,张娘子真是气极了,以至于这以后不再登门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她对小舅和小舅母的恼怒了。
张进看了看气极的张娘子,就是笑道:“娘也不用这么生气,这气大伤身,不值得的!等以后我和我爹哪个中了举,成了举人,恐怕小舅和小舅母会争着来登门恭喜娘的,到时候娘难道还能够拿扫帚赶他们出去,也不让他们登门不成?”
闻言,张娘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但想了想又是摇头失笑道:“进儿,你就是会哄我!要是真的有那一天,你小舅小舅母登门,我也确实不能够赶他们走的,毕竟我和你小舅到底是姐弟,再看不惯又能如何呢?看在爹娘的面上,我也做不出来不让他们登门的事情!”
“唉!你小舅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外祖母以前总说你小舅母挑拨离间,给你小舅吹枕头风,我也没在意,现在看来,还真是!你小舅都要变了个人了,也是势力的很!和你小舅母倒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了!这恐怕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吧!”
张进、张秀才顿时就是无语了,不曾接这话了,这话也不好接,说好说歹的都由张娘子这个做姐姐的去想吧,他们也确实不好说什么了。
或许,这就是血缘亲缘吧,看不惯又割不断,有时那般紧密联系,有时又那般疏远,理不清楚,说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