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乡试他已经考了三次,三次落第不中了,这第四次还要厚颜下场考乡试,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更何况他如今年纪已经这般大了,四十出头的“老人家”了,再下场考乡试,他也是赧颜,不知道如何说了,也正因为此,去年他就准备着再次下场考乡试呢,可还是偷偷地准备着,不敢宣之于众的,也只有张进、张娘子他们这些亲近人知道,免的被人耻笑,背后指指点点。
张进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觉得这事情还是摊开了说清楚的为好,免的这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嫌隙,虽然小舅小舅母无礼,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们父子这穷酸秀才,但外祖父外祖母还是好的,总不能话不说清楚,伤了两位老人家的心。
所以,张秀才不好张口,张进就笑着替他解释道:“外祖父,您还不知道吧?我爹准备明年再次下场考乡试了,其实去年他就开始苦读准备了,到如今已经准备一年了,他是想着再苦读今年一年,明年就能够再上考场一搏了!如此一来,我爹今年自然是没办法开学馆的,也没那个时间教导学生啊!”
外祖父听了这话,又是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进,愣了愣,随即又是瞬间看向张秀才,张了张口问道:“文宽,进哥儿说的可是真的?你还想着考乡试?准备明年再次下场?”
张秀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神情尴尬的很,心里又羞又愧,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重重点头应道:“不瞒岳父大人您,进儿说的都是真的,小婿我确实准备明年再次下场了,所以今年也不准备开学馆,教学生了,就是以前的学生我都把他们安置到别的学馆去读书了,今年只想着好好闭门读书,明年乡试尽全力一搏吧!”
说完这些,张秀才就是通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外祖父了,也沉默着不说话了。
张进却是紧接着笑道:“外祖父,如何?我爹确实不是因为恼了,就不愿帮严哥儿开蒙读书了,而确实是今年没那个时间空闲精力而已,外祖父也该体谅我爹才是,毕竟明年乡试可能是我爹这辈子最后一次下场考乡试了,就让他尽全力一搏如何?”
外祖父却好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样,神情愣愣地看着张秀才,许久才忽然抚须哈哈笑道:“好!好啊!文宽,好啊!这好啊!”
张进和张秀才抬头都有些不解地看向外祖父,外祖父就是笑着解释道:“我以前就觉得文宽你放弃乡试太过可惜了,但你考了三次,三次落第不中,心灰意冷地决定不再考乡试,我这做岳父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遗憾可惜而已,却不好逼你再上考场了!”
“而如今十余年过去了,文宽你居然还能够鼓起勇气下场考乡试,却是让我既感意外吃惊又高兴欣慰的很了,到底文宽你还是有志气的,还是想着读书科举的!好!这事情我支持你,至于严哥儿开蒙读书的事情也就罢了,我另送他去别家学馆就是了,你好好读书准备乡试吧,这次可定要全力以赴啊!”
外祖父如此高兴地明言支持,张进和张秀才都是惊讶莫名,心里意外的很,看着笑呵呵的外祖父,也不知道外祖父这话是不是出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