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爷,你就算亏待我也不要紧,可为什么要这样亏待元旦呢?他又做错了什么?这几年,看着他在朱家受尽了各种冷落怠慢,我心里实在是难受,我也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到底是我身上掉下的肉,谁生的谁疼!”
“既然老爷夫人不疼,我疼!既然这朱家已是没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那我们搬出去另过也是好的,夫人也是放心了,不用总是防着元旦争抢家产了,老爷也不必夹在中间为难了,您说呢,老爷?”
朱员外顿时无言以对了,他再如何,也说不出这几年没有亏待朱元旦的话来,其实当初把朱元旦送去城外张秀才的学馆读书,他就已经是做出了选择了,相对于庶长子朱元旦,对于他来说,还是朱夫人和嫡子朱平安更重要些了!
现在,这些年对朱元旦的忽视冷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结果终于是来了,不说朱元旦对朱家没什么留恋,白日里总是往他先生家跑,现在就连一直木讷寡言、老实本分的吴姨娘都来嚷着要分家搬出去另过了,这就是有得有失了吧!得了嫡子,终是要失了庶长子!
心里念头想法翻滚着,一瞬间,朱员外只觉得分外疲惫,他刚刚还想着要是让朱元旦娶了朱夫人的娘家侄女,这中间有个斡旋的人,这一家人能够缓和关系,重新亲近起来呢,可是现在看来,他这种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了!
有时候,一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感情已经是疏远了,隔阂嫌隙已经是有了,那么就不是说亲近就能够再亲近起来的了!
朱员外沉默了半晌,忽的就是长叹了一口气,问吴姨娘道:“你这想法,是你自己的想法,可问过元旦吗?他又是否愿意搬出去另过呢?”
吴姨娘苦笑道:“老爷,您这又何必问呢?您以为这几年朱家这样冷落怠慢他,他对朱家还会有什么感情留恋的吗?他自也是巴不得搬出去的!如此一来,不用再忍受朱家上下的冷落忽视,也不用再担心夫人拿捏为难他了,我也正是昨晚上听说了他想要搬出去的想法,一晚上没睡,左思右想的,这才鼓起勇气来求老爷的!”
朱员外闻言,不由怔然一瞬,确认般的反问道:“你说什么?昨天晚上,元旦和你说过,想要分家搬出去另过的想法?”
吴姨娘点头应道:“正是如此!只是他可能不好自己提出来吧,所以我这做姨娘的,就只能替他来说了,还请老爷成全才是啊!”
朱员外默然不语,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摆手道:“你出去吧!这事情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老爷?”吴姨娘唤了一句,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朱员外,还是住口了,然后就是起身,低着头出了书房。
等她一出去,那朱员外就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了,面露苦笑,自言自语般地道:“有得必有失啊!有得必有失啊!唉!”
这一瞬间,本来年纪已是有四五十岁的朱员外好像瞬间就苍老了几岁一般,看来朱元旦真的想着分家搬出去另过的事情,还是让朱员外备受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