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中午。
这王瑞一大早上就被王嫣打发着先去南城金陵书院看榜打听消息,后来回来之后,又被打发着去西城永家巷送书信给张进,这兜兜转转的,一上午都跑了个大半的金陵城了,再加上天气炎热,这再回到金陵府府衙,那真是又累又渴,像条死狗了,额头上满头是汗了。
不过,他还是一点没耽搁,又是溜进了府衙后院,找到了兰儿,把张进的话带到了。
他一边抹汗一边喘着粗气说:“兰儿妹子,那位张公子不曾给三小姐回信,不过他让我带话给三小姐,说是明年这个时候他还会来金陵城的,来参加明年的秋闱乡试!”
听他如此说,兰儿不由惊愕道:“啊?明年张公子就要来参加乡试?这会不会太急切仓促了点啊?要知道张公子这才刚刚通过童子试而已!”
兰儿的反应和王瑞之前听到这话差不多,都有些吃惊,也都觉得张进太急切仓促了,毕竟这乡试可不是那么好考的,比童子试可艰难的多了,要知道天下大半的读书人都被拦在了乡试这一关了,每三年一次的乡试,金陵府参加秋闱乡试的秀才们也是成百上千的,但最后能够中举的多的也不过是二三十人,甚至少的时候只有一二十人了,这就可见其中的艰难了。
不过,虽然乡试这么艰难,但一旦是中举了,成为了举人,那收获也是巨大的,不仅拥有了举人功名,名下的田地朝廷给优待减免所有的赋税,而且这举人功名还等同官身,可以和普通知县平起平坐了,是已经有了踏入仕途的初步资格了,这举人功名可以说就是官场仕途中最关键的敲门砖啊!
乡试如此难考,举人功名又如此重要,所以说啊,一般秀才们都会为乡试做好最充分的准备的,有的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苦读,这才敢下场搏一搏的,哪里如张进这般刚通过童子试,就准备着明年下场考乡试呢?这也太仓促草率了吧?
顿时,那兰儿就是皱紧了眉头,看着像是神情有些忧虑了。
那王瑞见状就笑道:“你也觉得张公子明年就下场考乡试太仓促了吧?我也这样觉得,不过那位张公子说,让我只管把这话带给三小姐,三小姐自会明白他的意思的!难道这话还有什么内中深意吗?我却是听不出来了!”
“哦?张公子是这么说的吗?”兰儿神情微动,想了想也是摇头道,“我也听不出来这话中有什么内中深意了,也罢!我还是去告诉小姐吧,或许她知道张公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转身就回了王嫣的闺房里,看着王嫣正撑着下巴发呆发愣的样子,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自从上午知道张进将要离开金陵城之后,她家小姐又开始心不在焉,神不思属了!
她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然后小声道:“小姐,王瑞回来了!”
发呆发愣的王嫣瞬间回过了神来,忙是问道:“如何?他回信了吗?信在哪里?”
兰儿摇了摇头道:“小姐,据王瑞说,那张公子并未回信给小姐,只是让他带话给小姐,说是小姐听了这话,就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哦?什么话?你快说给我听!”王嫣忙抓住了她的手,又是急声催促道。
兰儿看她焦急的样子,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道:“小姐,那张公子让王瑞带话来,他说,明年这个时候他还会来金陵城的,来参加明年的秋闱乡试!他还说,让王瑞只管把这话告诉小姐,小姐你会明白他这话意思的,可是小姐这话有什么内中深意吗?我就听不懂了,而且小姐你不觉得,张公子这刚刚通过童子试,明年就下场考乡试,这不会有点太仓促急切了吗?”
王嫣闻言,神情怔了怔,蹙眉思索了良久,忽的她就展颜笑了,刚刚心中千般万般的愁绪就像阴云遇见了阳光一般,瞬间消散一空了,此时此刻她笑的如此灿烂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