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明。
张秀才和张娘子这些天的生物钟已是固定了的,每天早上都早起读书和做早饭,他们也不是朱元旦他们这样贪睡的少年郎,不会睡沉了就起不来了。
所以,虽然这天没什么事情,也不用早早地做饭,或者送张进他们去考场了,但是别家的公鸡早上五六点一打鸣,张秀才和张娘子还是瞬间就醒了过来。
然后,张秀才就起身点燃了油灯,穿上了外衣,捧着书继续苦读了,自从他决定要再次参加明年的乡试以来,张秀才就早读晚自习,一天天的从来都不曾懈怠过,可以说比张进他们都刻苦多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秀才年纪大了,比不得张进他们这些少年郎记性好,脑子灵活了,所以要想明年乡试再拼一次,他也只能以勤补拙了。
这时,张娘子也是醒了,她看着张秀才又是早起读书,她跟着也要起身,张秀才见了就笑道:“娘子,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进儿他们一个个昨天晚上聊的很晚才回房歇息,可能今天早上是起不来了,你也不必早早起来做早饭,再躺一会儿吧!就是早饭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的!”
张娘子却下了床榻,摇头笑道:“相公都起来了,我哪里又睡的着了?还是也起来给进儿他们做好早饭吧,等他们起来了也就可以直接吃了!”
张秀才闻言就不由叹道:“也是辛苦娘子了!我们这么多人的饭菜,这几个月都是娘子一个人操劳着,从早到晚忙碌个不停!”
张娘子听了,边穿衣服就边笑道:“相公说的哪里的话?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本来我与相公陪同着一起来,就是要好好照顾这些小子们的,我们可是受了人家家里长辈们的嘱托的,自然也是该尽心尽力了,辛苦点也是应该的!”
说着话,她已是穿好了外衣,又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斑驳铜镜照了照,随意地挽了个发髻,就又起身道:“好了!相公,我去厨房忙了!”
然后,她就挽着袖子出了屋子,往厨房来了。
可在经过那厅堂时,她忽然就见厅堂里居然有灯火亮着,不由地伸头看了看,就见那方志远正坐在厅堂里饭桌前,借着饭桌上油灯的灯光,捧着书本一字一句小声默默地诵读着呢。
顿时,张娘子就是吃了一惊,走进了厅堂就忍不住小声问道:“志远,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方志远抬头看了过来,见是张娘子,他就起身笑道:“是师娘啊!我就是早早地醒了,然后想着就算考完了童子试,读书也不能懈怠了,就自己悄悄起来,来到这厅堂里读书了,怎么,是我读书的声音还是太大,吵醒了师娘吗?”
闻言,张娘子神情就是颇为复杂地看着方志远,心里百般滋味难明,摇头叹道:“不是!志远你没吵醒我,我只是早早起来给你们做早饭而已,却没想到经过厅堂,正好看见了你在读书!其实志远,你们昨晚上那么晚歇息,今天就是睡了懒觉也没什么的,你先生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你们才刚刚考完了童子试,好好歇息一番也是应该的,志远你不必这样逼迫自己太紧的!”
张娘子这话自然是一番好意,她也是听张秀才说过那陈秀才的事情的,陈秀才就是因为科考逼迫自己太紧,这才把自己身体熬垮了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