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了三四个考场,七八十名考生的考卷之后,那王知府就是眉头皱的紧紧的了,因为这些看过的考生考卷答的都不怎么样,甚至于有的额头在不断冒冷汗,手颤抖着,简直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答题了,这让王知府很是有些失望。
他抚须沉吟着出了考场,那学政大人等人跟着出来,然后学政大人觑着王知府的神情,就笑呵呵地试探道:“知府大人,这之前府试考题是下官出的,而这院试考题啊,则都是大人出的,可考题是不是出的有些太难太偏了呀?院试第一场就不容易,第二场更难,这第三场,啧啧,大人也看见了,都没几个能顺畅答题的了!”
王知府闻言,松了松紧皱着的眉头,就道:“是吗?都说江南才子众多,金陵府更是江南繁华之地,才华横溢的考生从来不缺,本官出的这考题真的难吗?难到让这么些金陵府的考生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动手下笔了?哼!那倒也未必了!这些考题要是交给那些老农,修水利的工匠们,他们倒是都能答出来了,而才华出众的读书人们却答不出来,这岂不是荒诞可笑了?走!再去别的考场看看,我却是不信,真的没有考生能答好题了!”
说着,他当先迈步走了,又往另一个考场来了,身后跟着的学政大人等几位官员,面面相觑,也只好无奈地跟了上来。
他们又是进了一个考场,而这考场恰好正是张进所在的考场,这位王知府又是带着几个官员们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一个个考生身后巡视了。
不过,看了十多个考生的考卷,却是发现与之前看的考生们的考卷差不多,都是要么胡乱答了,要么根本不知道下笔,一个个都是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战战兢兢的。
王知府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心里失望极了,此时他都不由的要扪心自问了,自己这院试的考题出的真的有这么难吗?以至于考生们都没法下笔答题了?不应该啊!这些考题都是以后为官做事应该懂得的东西啊,这些东西都不懂,那到地方上为官也只是尸位素餐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啊!
心里这样想着,不一时,他走到了张进身后,本来已是极为失望的王知府只打算瞄一眼就走开的,可这只瞄了一眼,就见这张进不同于别的考生,他没有额头冒冷汗,拿着毛笔的手也是稳稳当当的,在那考卷上奋笔疾书着。
见状,王知府心里不由的就是轻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就站在张进身后看了起来,看着张进那考卷上密密麻麻的推理演算过程,一字一句都是极为恰当符合的,最后得出的结果也是正确的,顿时王知府就是抚须点头,那张坚毅的国字脸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就这样,看完一道考题,又接着看另一道考题,他在张进这身后一站就是十几分钟,而张进因为答题太过投入,都不曾发现身后的王知府他们,直到王知府忽然伸头过来看了看他桌案上的籍贯文书,有些意外地点头笑道:“哦?原来你就是石门县的张进,上次府试的头名啊?不错!真是不错!这府试头名确实名副其实!”
顿时,张进就是吓了一跳,忙抬头看过来,看见身后王知府等人,他心里慌了一瞬,就要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施礼。
那王知府却伸手按着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还在考试呢,你考你的吧,不用多礼!”
说完,他就负手,带着学政大人等官员迈步走出考场了,张进见了这才大松了口气,又是花了半晌平复下不平静被扰乱的心绪,这才继续答题了。
而王知府他们一行人出了这考场之后,王知府就对学政大人等人笑道:“如何?还是有能够答出来的吧?那石门县张进人家就差不多全答出来了!看来这张进上次的府试头名还真不是凑巧运气而夺取头名的,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别人答不出来的,人家就能够答出来,这不是真才实学是什么?唔!石门县张进?这名字本官记住了!”
学政大人等人闻言,也只能尴尬地笑着了,无话可说。
而显然,这张进这个名字此时是在王知府这里留了个好印象了,为他以后打下了第一步基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