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五六十岁的老人看着街上停着的一辆辆马车一脸担忧道:“今年考府试的比往年都要多啊,而且看起来很多都是金陵城的本地人啊,那么多豪华马车,非富即贵啊!你说他们都这么富贵了,怎么还争着抢着要考科举呢?和贫寒子弟抢出路呢?简直是不给人一点上进的路啊!唉!”
这老人摇头大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皱的更深了,看着还真是忧心忡忡啊!
那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听了这话,就也是点头应道:“嗯!是的,爹!是听说今年要下场的金陵府本地的考生很多,和周边外地来的考生人数都差不多持平了,总共加起来可能都要有三百多人了,想来竞争会很激烈!爹,你真的今年也要跟着下场吗?恐怕您老今年可能连府试都通不过的,更别说院试了!”
老人家显然不爱听这话,顿时瞪了一眼这中年人,没好气道:“你说通不过就通不过啊?你又不是主考官!要是我通过了呢?哼!不吃了!我去书院门前等着开门了!”
然后,撂下筷子起身就走了,中年人不由摇头失笑,那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见了转了转眼珠,也是笑道:“爹!你说爷爷可能连府试都通不过,那你自己呢?考了这么多年,今年能够通过府试院试吗?可别今年我第一次下场都通过了府试院试,你还通不过呢!”
说完,这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等中年人反应过来,就也撂下筷子走了,去追那个先走一步的老人了。
中年人反应过来之后,瞬间语气不满道:“嘿!你这小子,这是挖苦看不起你爹呢?走着瞧!我今年一定会通过府试院试的!小哥儿,结账!”
摆摊小哥儿忙是走了过来,笑着算了算账,中年人递过银钱,结账之后起身也走了。
可是,邻桌的张进、张秀才等人却都有些凌乱了,他们各自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回想着邻桌刚刚说的那些话,捋了捋这关系,不由都有些无言了。
那朱元旦就有些迟疑地小声道:“师兄,刚刚邻桌的那是祖孙三人吧?他们好像都是来参加府试的?就是那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和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也是来参加府试的?我没听错吧?”
张进听问,不由也有些无言了,皱眉思索了一瞬,还是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吧!听他们话中的意思,好像祖孙三人确实都是来参加府试的!”
这下子,方志远、董元礼等人也是张了张口,都有些无话可说了,各自脑子里也是一片凌乱了。
这事情实在是有些稀奇了,祖孙三人一起上考场,参加的还是府试,这让人怎么看怎么稀奇啊,怎么看都有些不合常理啊,你说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孙子一起来参加府试,这算怎么回事呢?也难怪张进他们脑子凌乱了,这样的稀奇事他们以前可没遇见过。
张秀才和梁仁则是相视一眼笑了笑,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张秀才就笑道:“你们也别大惊小怪的,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刚刚那位老人家肯定是个老童生了,以前要么总是府试通不过,要么就是最后的院试通不过,却又执着于读书科举,于是就这样一年年考下来了,直到自己孙子都要参加府试了,他却还没通过童子试,如此也只能祖孙三人一起下场了!”
“其实,这种情况在童子试里还是较少的,在乡试里才多呢,很多都是父子二人同下场的,还有先生学生一起下场的,祖孙三人一起下场的也不是没有,等等各种稀奇事都有,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都是在科举路上争渡而已!”
张进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怎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起来,至于缘故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