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巷名叫永家巷,也都是住着一些小买卖人和不怎么得志的读书人,当年张秀才来府城考试时认得的两个友人家就住在这里,所以十几年后再来到金陵城,他自然要来看看当年的友人的。
当然,他要在这金陵城落脚住几个月,想着租赁一合适的小宅院,这事情也可以拜托友人帮着他寻摸一下嘛,毕竟是当地人嘛,总比他这个外地人更熟悉行情和地方吧?
心里这样想着,此时他走在这长巷里,脚步不快不慢,还走走停停,左右看着辨认,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对于这地方他也有些模糊不清了,有些难以辨认出来也是自然的。
“是这家吗?”张秀才停在一家小院前,打量了一番,又是摇了摇头自语道,“应该不是这家!我记得梁兄和陈兄的家应该还要在往里面一点吧?”
说着,他又是要往长巷里走了,却不想忽然这时,这小院的院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胖男人,他看着刚要走的张秀才,面上就是一愣,然后神情颇为狐疑地打量了张秀才一番,就极为激动地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要走的张秀才,不敢置信地看着张秀才,激动地吞吞吐吐道:“你是?你是!你是张兄?张文宽张兄?”
这中年男人准确地说出了张秀才的名字,显然是认得张秀才的,可是张秀才却是皱眉,一脸狐疑地看着这眼前的中年胖男人,好像并不认得眼前这人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秀才迟疑着问道:“我正是张文宽,我与兄台相识吗?你又是?”
“哈哈哈!果然是张兄啊!看来我没认错人!”这中年胖子更加激动了,哈哈大笑着,还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张秀才的肩膀,一副故友重逢的样子。
不过,他看着更加皱眉狐疑的张秀才,就知道张秀才没认出自己来,不由这中年胖子就故作不快道:“张兄!我是梁仁啊!不过十几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这好友了?”
“啊?!”张秀才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眼前的中年胖子,不怎么确定般地反问道,“你是梁仁?你真的是梁仁梁兄?”
梁仁哈哈大笑道:“不是我又是谁啊?张文宽张兄!”
张秀才又是好一番打量这中年胖子,终于是从五官上依稀找到了点昔年友人梁仁的影子,但他还是颇为吃惊道:“梁兄?你怎么会是梁兄?我可是记得梁兄当年身材有些瘦弱的,可十几年不见,你怎会就有如此大的变化了?”
梁仁笑道:“张兄少见多怪了!不过是人到中年发福了而已,也罢!也难怪张兄如今认不出我来了,别说张兄,恐怕就是十几年前的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现在的我会发福成这般样子吧?哈哈哈!张兄!快快快,快请进家里来吧,我们可是十几年没见了,上次张兄乡试后离开金陵城时,就说再不来参加乡试了,我还以为从此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呢,没想到十几年后能够再见!”
这梁仁十分热情地拉着张秀才进了家门,张秀才虽然依然有些狐疑地盯着这中年胖子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当年瘦弱的友人会变成这般胖模样,但最后也只能心里很是感慨一番了,岁月可真是把杀猪刀啊,当年还有些瘦弱的友人今天再见面,却已经是大腹便便了,都让人认不出来了!
然后,他也就顺着热情的梁仁,跟着梁仁进了家里去,和这久别重逢的友人说笑聊了起来,怀念过去的事情,说说这十几年的事情,当然还有这次张秀才为何又来金陵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