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课堂上,张秀才觉得观察的差不多了,确定朱元旦是听的进去教导的了,于是他决定采取了行动,用教尺指了指朱元旦道:“昨日我们讲了《诗经》中的《蜉蝣》这篇,我也要你们回家去背诵,现在你来背给我听听!”
这一瞬间,朱元旦是极为诧异的,好几天了,虽然张秀才没有为难过他,但也没有太过重视他,就这样晾着他无视他,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一般,他本以为在这学馆里也就这样了,和在家里一样被人忽视慢怠。
可是没想到,此时张秀才忽然点了他来背诵昨天教过的内容,他极为吃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张秀才,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了。
张秀才见他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蹙眉问道:“怎么,难道你背不出来吗?”
“不!不是的!”听问,朱元旦终于回过了神来,然后就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道,“昨日按照先生说的,我回家就背了,背的出来的!”
“嗯!既然背的出来,那就背给我听听!”张秀才点头道。
朱元旦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缘故,他长吐一口气,然后就背诵道:“《蜉蝣》,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他背的有些吞吐停顿,磕磕绊绊,听起来好像是背的不熟的缘故,很是勉强地才背了下来,等他背完了,张秀才就点头道:“算你背下来了!不过你回去还是要再好好的把它多读几遍,背的滚瓜烂熟了,这样你才能记得牢固,明白了吗?”
朱元旦点头应道:“明白了,先生!”
“那好!你坐下吧!”张秀才也没再多说什么,让他坐了下来。
可是张秀才不知道的是,这一天朱元旦心情尤为高兴,回到朱家之后,他真的按照张秀才说的把《蜉蝣》这一篇读了一遍又一遍,把它背的滚瓜烂熟了,记得牢牢的,再也忘不掉才罢手。
然后,他又认认真真地去完成张秀才布置的课业,背诵今日教导的内容,这一次他不再是只求勉强背下来就算了事,而是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着默读着,直到保证背诵时不会出现任何吞吐停顿为止。
破天荒的,这一天,朱元旦居然熬夜读书了,这真是难得的事情,就连朱员外和老管家对此都感到颇为稀奇,又觉得这都是张秀才的教导的功劳,更是觉得把朱元旦送去张秀才的学馆读书,这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但其实,张秀才还并没有如何管教朱元旦呢,朱元旦的变化是因为他被人忽视慢怠了太久了,家里人忽视慢怠他,学馆里张秀才也是在暗中观察他而晾着他,这样长期被忽视的人无法改变的情况下,自然慢慢沉寂了下来,心情郁郁却毫无办法。
但是,忽然有一天,张秀才不再忽视他了,开始理会他了,这对于长期被人忽视的朱元旦来说,就犹如沙漠里遇到了绿洲一般,他渴望被人重视理会,所以重新关注理会他的张秀才说什么他就努力去做什么,他希望再有人能够重视关注他,而不是如一个弃儿一般被人忽视到底,好像全世界那么热闹,却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他按照张秀才说的认真地去完成课业,努力的读书背书,甚至于他希望明天张秀才还能够叫他来背诵,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背的磕磕绊绊的了,因为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张秀才也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接下来几天,张秀才每天都会点到他来背诵,朱元旦也是每次都流利畅快地背诵下来,这让张秀才彻底对他改观了,心里暗自点头道:“这孩子还是能听进教导的,孺子可教也!”
于是,他准备进一步地对朱元旦进行管教引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