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也不隐瞒,直接承认点头应道:“嗯!人到底是追逐繁华的,哪里繁华去哪里了,这金陵城比我们石门县可看着好多了,而且石门县那样的小地方,也不如金陵城这里机会多啊!”
张秀才却也不呵斥反驳,觉得张进这想法不对了,人不能忘本忘根了,反而呵呵笑道:“将来想留在金陵城,甚至于扎下根来,那就要看你和志远将来在科举上能走多远了,若你们能中举,成为举人,在金陵城不管如何还是有一席之地了,就是去大家族的学馆里教书也能留下来,还有机会结交人脉朋友,钻营钻营,说不定还能够踏入仕途了,这在石门县可没这样的机会了!”
“可若是你们不能中举,只是个秀才,那还是回石门县去吧,和我一起教书吧,这金陵城你们是留不下的,这里不缺什么穷酸秀才了,穷酸秀才想在这金陵城找个营生都难了,如何能留下来?”
“唉!也不瞒进儿你们,当初我年轻时来金陵城赶考,也被金陵城的繁华所迷,流连不舍,不愿离去,想要留下来了!但到底金陵居,大不易,我这穷秀才还是留不下了,只能灰溜溜的回了石门县!”
这话说到后面,张秀才就露出了些许自嘲的笑容,面上还带着些许缅怀,或许是在怀念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吧!
可这时,那方志远略微蹙眉纠结道:“可先生,师兄!这金陵城虽好,但到底不是自家了,就是成了举人,留下来给人家当教书先生又如何?在金陵城教书是教书,在石门县教书不是教书吗?又有何区别呢?”
闻言,张秀才和张进对视了一眼,父子二人就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张进摇着头笑道:“不一样的!志远,不一样的!成了举人留在金陵城教书,不仅是在教书了,更多的是在寻找机会了,踏入仕途的机会!可要只是个秀才,回石门县教书,那真的就只是教书了,没有什么机会的!”
这就像现代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区别了,大城市挣大钱的机会多,很多人赖都要赖在大城市寻找机会了,如果寻不到机会,实在留不下来,这才会打道回府吧,就像上辈子的张进一样。
当然,这点张进和张秀才都是十分清楚的,可对于此时的方志远来说,他就有些懵懂了,毕竟方志远还只是个少年郎,不曾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不知道机会对一个人来说是有多么难得了,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或许一个机会就能够让人飞黄腾达了!
方志远蹙着眉头,神情若有所思,但良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怎么理解了。
张进见状,就是好笑道:“志远,你现在不懂,这没什么,等将来你自会懂的!唉!自会懂得留在金陵城和回石门县的区别了!”
他说着这话,却是不由想起了王嫣和王知府来,他觉得他们父女二人,或许就是他这辈子的贵人了!
想到这个,他不由心里又有些暗自自嘲道:“要是如此说来,我也是个凤凰男了,从小县城来到大城市的凤凰男了!”
而这时,那张秀才也是感慨叹道:“是啊,留在金陵城和回到石门县去,区别太大了!就像我和袁师兄一样,我只是个秀才,回石门县了,就当个教书先生,而袁师兄当年中举成了举人,在金陵城留了一两年,就找到了机会,踏入了仕途,从此就不一样了,如此说,志远你可明白了?”
他口中的袁师兄,就是袁老先生的儿子,袁蝶儿的爹了,他是个举人,如今正在一县做县令呢!
方志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了,但认识的还是不够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