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兄在辽南的生活还习惯吗?”程敬贤淡淡的笑道:“程某在辽南还有三分薄面,若是陈兄有什么不习惯的地儿,敬请直说!”
“没有,没有!”
陈奎笑了笑道:“辽南是个好地方,这里的风土人情,这里的美食,这里的人文气息,都让人着迷,我在这里玩得非常愉快。”
确实正如陈奎所说,辽南四州被努尔哈赤屠戮了不止一遍,辽东豪族和士绅家族,基本上都被干掉了,所以这在里,并没有士绅豪门可以站在规则之外,当然,由于全旭提出士、农、工、商、兵一律平等,这里是整个大明最不歧视商贾的地方。
而且,不用像两京十三省其他地方,商贾需要夹着尾巴做人,只要你有钱,别说穿丝绸,做两匹马的马车,就算是四匹马的马车,也没有人管你。
陈奎叹了口气道:“这里好是好,只是没有合适的买卖,程兄,能不能帮助在下引荐一下,陈某准备在辽南开设一家造纸工坊,投资十万两银子!”
“不知陈兄想引荐谁?”
“修武伯?”
“实在不巧!”
程敬贤苦笑道:“如果三个月之前,陈世兄拿着十万两银子可以成为修武伯府上的上宾,只是现在嘛,修武伯他老人家可没有这个功夫!”
“不是听说修武伯回来有一阵子了吗?”
“这个消息没错,只是修武伯正在接见荷兰人!”
程敬贤起身站在窗户的边上,指着远处的那一片如同火一样红的建筑群道:“其实陈世兄不必找我,想要见修武伯,不用那么麻烦,看到山下的那座拱门了吗?那里是近卫旅的侍从室,想要见修武伯,只需要在那里预约既可,留下人等着,只要修武伯有空,想要召见的时候,就会通知你!”
陈奎狐疑的望着程敬贤。
程敬贤已经端起茶。
这有个名头,叫端茶送客。
程敬贤确实是占到大便宜的人,因为除了他以外,其他商贾也想进议会中心,只能担任代表,而非议员。
议员,就是拥有被选举,或发表议案的人,而代表,只是代表,只带着眼睛和耳朵,可以听,但是没有发言权。
作为辽南的新贵,他程敬贤已经与原来的程敬贤不一样了,更何况,作为工业党成员,就是党外结党。
工业党与华阳社不一样,华阳社成员可以是复社成员,也可以是东林党成员,也可以是阉党成员,也可以是晋商。只需要华阳社可以用到你,就可以拉拢。
但是,工业党却是独一无二的,既不接受任何组织、团体的兼职,徽商,其实也是一个组织,程敬贤要进入工业党的核心,不能与徽商关系过密。
虽然,自从他成为辽南大学的股东以后,陈、胡、李、江、程、张六大家族,纷纷准备出资涉足辽南的粮食生产、加工、酿酒、盐、以及造纸产业,特别是江泉生投资二十万两银子,准备建造造船厂。
但是,他们只能作为厂商代表,参加议事中心举行的会议,没有成为议员的资格,在程敬贤看来,辽南的议员,分明就是大明的员外,本身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其实,程敬贤也没有猜对,全旭并没有接见荷兰人,而是在修武伯府里,哄着孩子,当着奶爸。
全旭似乎对于当奶爸有着另类的癖好,修武伯府里从来没缺仆从和佣人,只要全旭愿意需要,他可以在辽南找成千上万的人伺候他。
可是,全旭宁愿自己给孩子擦脸,哄着孩子。
在全旭看来,越是富裕的家庭,越要重视父母与孩子的感情,不要把孩子培养成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全景慕,全景然,全景阳这三个孩子,在全旭心中,都是一样的待遇,呵护备至,宠爱有佳。
哪怕被全景慕的鼻涕泡泡蹭了一身鼻涕,向来爱干净的全旭却不生气,反而拿着手绢,给全景慕擦干净她的小脸。
“主上,差不多了,那些荷兰人有些急了!”
全旭点点头道:“也对,通知他们,让明天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