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几天先生有事,我,我们就休息了几天。过两天我就回县学。”
许安眼中尽是欢喜,这次回家可以见到自己的哥哥,心中也是十分开心。
一月,县里的学堂放假六天,月初、月中、月末各三天。
之前好几次,许安每次回来只有母亲一人在家,这次回来可以遇到哥哥,心中着实很开心。
许平从矿区获得的月银,一大半都用来供养自己弟弟读书学习。还有一小部分就是许家的吃穿用度。
“你这臭小子,最近书读的如何?”
李兴拍了拍自己弟弟宽大的肩膀,笑道。
“还好啦。最近先生教的,我都学会了。”
拉着许安的手臂,两人一同返回院子。
刚进院子,李兴朝着后院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
跟着说话的声音,李兴踢了一脚还在打盹的老黄狗,朝着后院走去。
“平儿回来了?”
后院传来一个老妇人喜悦的声音,“再等会,饭菜马上就好。”
“好嘞。”
以免被母亲发现自己衣袍上的划痕和破洞,李兴先回到自己的屋中换件旧袍子。
在进门的前一刻,将怀里的一袋碎银子丢向弟弟。
“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银。你拿出你的用度,其余的一会全部交给娘。”
“好的,哥。”
许安看着手里还有温度的一袋碎银子,眼中有些湿润,一抹泪花涌出眼眶。
右手紧紧抓住袋子,注视着李兴迈入厢房的身影。
月明星稀,黑夜笼罩整片天际。赵家村烛火点点,成为一片黑暗中的一抹亮光。
“许平”一家三口坐在老槐树下用晚饭,老黄狗盘坐在许安旁,嚼着许平丢过来的半个馒头。
“娘,你要多吃点。只要您能够好好的养着身子,到时候让许安接您去安南府享福。”
“平儿,你也多吃。”许母一边吃着饭菜,也给李兴夹起几块肉。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娘,我打算去矿区帮哥哥。”刚咽下一口饭的许安,吱吱唔唔的说道。
“胡闹!”
李兴夹起饭菜的筷子停在空中,重重拍在饭桌上,语气冰冷。眼中露出一抹冷色,瞪着自己这个文弱的弟弟。
“安儿,你爹是怎么死的?”
听到母亲也是语气冰冷,许安只得将脖子一缩,埋头吃饭,不敢再说话。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弟弟。一定让他好好读书。我们家也会出一个文人士子。”
李兴又瞪了一眼弟弟,语气温和了几分,“还不快给娘认错。”
望着哥哥那带着愠怒的眼神,许安只能怯声道,“娘,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好了,不说了,你和你哥哥好不容易团聚一次。”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又陷入尴尬之中。
李兴只得尴尬一笑,“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许安敢不听您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了,娘不生气。你们都好好吃饭。”
“嗯,好的,娘做的饭菜真好吃,比矿区的饭好了千百倍呢!”
吃完晚饭,兄弟两人躺在屋顶,院中的老槐树下时不时传来两声老黄狗的狗吠。惹得李兴捡起屋顶的一块碎石朝着老黄狗就丢去。
“再敢吵吵,明天就吃狗肉。”
似乎能听懂李兴的话,老黄狗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朝着远处嘶吼。又盘卧回石栏外面,两只大耳朵却时不时竖起来。
望着天空的月色,李兴将身子侧了侧,目光朝着夜空中白玉城的方向望去,随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
“许安!”
李兴嘴里叼了一支屋顶上长出来的野草,慵懒的躺在屋顶,但说话的声音却提高了几分。
许安知道这是哥哥生气前的征兆,只能喏喏的回道,“哥,真的没事。”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李兴猜测的问了一句。
两兄弟的父亲一死,若不是母亲托人找关系,自己恐怕很难顶替父亲在矿区的位置。
而自己这个弟弟进入县学,耗费了家里大量的积蓄。李兴可以想到,许安在县学里的遭遇。
周围都是一群世家子弟,许安一个没有家世的普通贫民人家孩子,自然会遭受到其他人的欺辱。
“先生没管过?”
没有等到弟弟的回答,李兴又接着问道。
“看来是管过,但是县学的先生也不顶用。”李兴吐出嘴里叼着的野草叶,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缓声道,“这事哥哥来想办法,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好在县学读书。”
“哥...”许安猛然止不住,哭泣出声。
“都是大男人了,不许哭!让娘听到了,成什么样子!”
李兴听到哭声,冷冷瞪了一眼许安,旋即目光柔和的说道。
想到自己这般没用,需要哥哥出卖苦力养活自己。自己在县学受了欺辱,还得身处矿区的哥哥帮忙。
想到这里,许安就觉得自己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三个多时辰前,山道密林遮蔽了夕阳余晖,一身是伤的小女孩疾速向前狂奔。
行踪极为隐密,她也是九盗中身法最为隐密的一盗。
小女孩已经躲过了三波追杀。正是因为她抢了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追她的这一路人特别多,足有十多人。
小女孩身体失血过多,在月色的映衬下,双唇和脸颊显得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密林静的出奇,周围听不到半点声音。
此刻的她眼中露出一抹得意的欣喜之色,但双手又再次紧了紧系在背后的锦盒。
这是她的兄弟姐妹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南安九盗此时不知还剩下几人。
若是李兴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出这个身形瘦小的女孩,正是山道旁茶棚里那个收他碎银子的小女孩。
南安九盗出现在山道,本来是一场计划周密的劫杀,他们九人在出发之前就得到了上家给的缜密消息。
此处矿区地处南安府偏远之地,是一处无名矿脉。
他们九人本来只需劫获封家灰石灵晶。没曾想到会遇到两个一品境武者。
三月前,上家传来消息,可没说有一品境武者护卫。
那辆马车中竟然会有两名一品境武者。若不是他们九人同时出手,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两名一品境武者出现在马车前,他们九人就选择了同时出手。
九道卷起的漫天树叶如同九条巨龙冲向马车。
但那两名一品境武者只是右手横平,掌心向下,微微压。
九道漫天残叶卷起的劲风冲碎了马车,但两名一品境武者和他们身后的锦衣少年却安然无恙,甚至是毫发无损。
若不是那名锦衣少年起了杀心,他们九人也不能夺取到小女孩背后的那个锦盒。
密林中狂奔的小女孩不敢再去想那两名一品境武者,只是起手间,手掌圆心中,一道剑光不断在身前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几乎肉眼无法看清。
马车崩碎的那一刻,两名一品境武者一前一后,踩踏着虚空,脚下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缓步走到满是坑洼的石板路上。
但那名一品境武者手掌中的剑光越发刺目,挥手间,如离弦利箭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嗡鸣之声。
若不是两名九盗拼尽全力,他们其余几人当场就会被那道剑光震晕当场。
当时,趁着其余兄弟姐妹冲杀向两名一品境武者,身为南安九盗之首的王元江选择快速夺取锦衣少年一直背负的锦盒。
也幸亏,锦衣少年支开两名一品境武者去击杀南安九盗,身边只留下几名护卫守护。
不然王元江也不会有机会给身形瘦小的小女孩一个动手的眼神。
王元江从正面动手,小女孩躲藏在暗处出手。
两人同时出手,趁着锦衣少年慌乱之际,小女孩瞬间擒住锦衣少年,夺取了锦盒。
趁着众人厮杀之际,击伤锦衣少年。很快消失在一侧的密林之中,全然不顾一同前来的九盗其余人性命。
抬头望着天际的月光,小女孩身体微微发颤,呼吸也愈发紊乱,连续奔逃,使得他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
现如今,只能颓然的静静靠在一棵树干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真晦气,竟然遇到了一品境武者。也不知其他几人能不能逃出生天。”
小女孩脚尖轻轻一点,身影出现在茂密的树冠中,与黑夜融为一体。
望着山下的一处灯火,隐约可见是一处村庄,小女孩没有再动。
兜兜转转,很长一段时间,才在几日后朝着记忆中那处村庄的方向潜行而去。
......
翌日一早,李兴原想趁着休息的日子,送自己弟弟一同去县学。
也好暗中调查一番,到底有哪些人欺负自己的弟弟。
结果还在和母亲、弟弟在庭院吃早饭,就听到整个村子都响起了狗吠鸡叫之声,一片嘈杂。
“挨家挨户的搜,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样搜查村民的家里恐怕...”
“我说赵里正,你最好配合我们府衙的大人,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坐在庭院中用早饭的李兴直接听出了其中一个老汉担忧的声音,正是矿区里赵监头的父亲,也是他们赵家村的里正。
而另一名喊话命令的人,带李兴推开家门一角就看得清清楚楚,是府衙的捕快。
此刻,村里的村民都发现了村口的嘈杂响动,纷纷从各自家中出来,望着一队百余名衙役官差出现村口。
李兴十分眼尖,一眼就注意到府衙官差最外面还站在几名锦衣男子,他们正仔细注视着村外的动静。
“平儿,你可千万不能出去惹事。”
还不等李兴迈步出去查探到底发生何事,身后就传来许母叮嘱的声音。
“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让您担心。再者不是还有赵大爷呢,他可是赵监头的父亲。我只是去看看。”
“我也去。”老槐树下放下手中筷子的许安刚要起身,就对上了自己哥哥那警告的眼神,只得乖乖的坐回到位置上。
许母那担忧的神色才有了些许舒缓,柔声叮嘱道,“万事都要听官差老爷的吩咐。”
“好的。娘,我知道了。”
还不待许母继续嘱咐下去,李兴已经走出家门,随手将门掩上。
“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李兴刚走出家门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两名衙役,其中一名差役冷声道。
见到百十名官差挨家挨户进屋搜查,李兴只得乖乖站在原地,用眼神向赵里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里正弯腰低头向一旁的大人解释了几句话,府衙差役侧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兴,示意一旁的一名差役带李兴来到近前。
待走到近前,府衙差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兴,还用手捏了捏李兴的肩膀,同时掀开的衣袍,仔细检查了一番胸腹和后背,见只有一些刚刚结痂的鞭痕。
“你叫许平?”
“回大人,草民正是许平。”
“矿区里的人?”
李兴不知对方到底想做什么,本着官大民小的谨慎心思,低声回答道,“是的,不知大人有何事?”
李兴回话之际,眼角余光已经注意到,有好十多名差役从他们家里出来,朝着府衙差役摇了摇头。
“你昨天下午回村,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
“可疑?”李兴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道,“难道是昨天下午山道发生的那场劫杀?”
“嗯?”差役见面前的少年眉头微拧,似有思索,冷声喝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李兴从沉思中回过神,急忙否认道,“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
李兴可不想自己和昨天下午那场劫杀有任何瓜葛,他只是喝了几碗茶水。
差役再次盯着李兴。“好吧,既然没有发现可疑的事情,你就先去吧。”
府衙差役挥了挥手,示意李兴退下。
李兴转过头,缓步走回向自己家中。却不曾想到有两双犀利的目光正静静盯着他的后背。
府衙的差役在赵家村逗留了一上午才离开。村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众人才悻悻的离去。
待府衙的差役离开之后,村子里不少人都陷入紧张、惊慌之中。
“听说,矿区那边发生拦路劫杀,死了好多人。这下该怎么办?”
“官差是来我们村子找凶手吗?”
“不会吧,村里都是善良的百姓,怎么会有人去做拦路劫杀的勾当。”
“许家大郎,许家大郎在没?”
李兴正在屋中听着外面村民的议论声,却听到村长的声音在自家房门外响起。
还在沉思中,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原来是许家二郎呀。你兄长呢?”赵里正声音嘶哑的询问道。
这一上午了赵里长忙前忙后,就是为了不让捕快差役们下手粗鲁。
“我兄长?他在呢。”
李兴刚推开自己房门,就看到村长带着两名身穿淡蓝长袍的男子走进自家院中。
两名陌生人刚迈进庭院,老黄狗就朝着来人不断嘶叫。
“去,去。一边待着去。”李兴踹了一脚石栏旁边老黄狗。
呜咽一声,老黄狗只得蜷缩着身子,不再朝门口的两名身穿淡蓝长袍男子嘶叫。
“赵伯,他们是?”
李兴故作好奇的询问道,两名男子的服饰他还有印象,在矿区见过,他们是那名锦衣少年身边的两人。
“哦,这两位是南安府来的大人。”赵里正侧身来到李兴身侧,低声道,“两位大人可是武者。”
里正虽然不知两人的真实身份,但此前府衙府衙差役在两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而且还在他耳畔低声提醒道“千万不可怠慢,更不能得罪。”
若不是赵里正经常前往府衙走动,绝对是不会得到这种震惊的消息。
“武者!”
李兴很熟练地一愣,然后双目中露出吃惊的神色。
面前这两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袭淡蓝长袍,身姿如风。
尴尬的清咳一声,李兴在前带路,几人一同来到许家正堂。其中一名武者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另一名身穿淡蓝长袍的武者站在门外屋檐下挥了挥手,示意许安和赵里正暂时离开。
“这里是何意?”
李兴刚要让弟弟给两位武者上茶水,直接就被面前的身穿淡蓝长袍的男子像拎小鸡一般拎到身旁。
站在屋檐下的男子朝着赵里正和许安冷声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哥,你们!”许安还打算争辩,却被李兴侧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感受到对方出手果决,李兴不想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有任何闪失。
两人无奈,只得一脸无奈的退回到庭院中的老槐树下,一脸焦急得偷瞄向正堂。
被人拎着脖颈,李兴感受到一丝寒意,只得小心谨慎的轻笑道,“两位大人找我何事?”
“你撒谎了”
“撒谎?”李兴脸色微变,身体微紧,苦笑道,“大人此话是何意,我可听不懂。”
“听不懂?”斜靠在木椅上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右手轻轻一推,李兴直接踉跄跌倒在地上。
不经意间,两人对视,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李兴咬牙坚持道,“我真的不知武者此话是何意。”
“嗯?”
一袭淡蓝长袍的男子一脸冷色,身体微微前倾,低头盯着地上的李兴,冷冷道,“我们来自南安府,你最好如实相告,但凡有半点欺骗,后果...”
男子纤细的手指微微向下一压,一道气息涟漪在指尖荡漾而开,以指尖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散。
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李兴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
四肢拼力支撑着身躯,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山如岳,使得他根本没有气力来答话。
额头的冷汗不断渗出,顺着脸颊下颌滴落在地上。
李兴看着地上的汗水越积越多,双瞳收缩,陷入惊恐之中,心跳也在加剧颤动。
周身的那股无形威压越来大,下颌滴落的汗珠也越来越大。
片刻的功夫,李兴整个身体被压在地上。下颌直接撞击在那滩汗水上,溅起的汗水直接撞击在自己的脸上。
李兴感觉自己的身体要彻底散架,骨骼要刺激肌肉中了,但身躯上的威压越来越重,使得身体都开始向地下陷去。
李兴的鼻子,嘴巴,手掌,肚子和脚尖都陷入地下。
足足过了一刻钟,这股恐怖的威压才陡然消散。
“呼~呼~呼~”
如同在生死一线之间,拉回了自己的生命。李兴喘着粗气,脸色则是惨白如雪。
“还敢撒谎?”
一袭淡蓝长袍的男子手指微微向上一抬,李兴被一股无形的牵引提起,双膝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锦衣男子。
“南安府,可不是你这种山野小民可以招惹。你最好如实回答。”
望着对方眼眸中那冰冷的目光,李兴急忙点头,生怕面前这个男子稍有不悦,又让自己感受那一恐怖的威压。
“大人请问,绝不敢有半点欺瞒。”李兴张大嘴巴,极力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很好。”
男子一甩手,将李兴丢在地上,接着问道,“可发现可疑之人出现在村里?”
李兴毫不迟疑,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没有?”
站在屋檐下的另一名男子发出好奇的声音,虽然背对着正堂内的两人,但他对屋内的一举一动却感知的一清二楚。
男子心中确实有些好奇,没想到这个山野村民受到如此逼问,竟然还敢如此回话。
感受到屋外那名武者不悦的语气,李兴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我昨天回家之后,就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出去过。我,我真的...”
还不等李兴将话说完,屋檐下站着的男子右手中指一弹,一道劲风直接点中李兴胸口,刚刚缓和的气息,又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击中。
“封灏,小心把人真吓傻了。”坐在李兴对面的男子嘴角带笑,轻声道。
“那小姑娘是消失在村外的山林中,公子的人找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你就不好奇?”
名叫封灏的男子依旧背对着屋内两人,李兴侧着头,吐出鲜血。
“九盗胆子也太大了,连封家的灰石灵晶也敢抢。”正对李兴面前的男子右手紧紧握成拳头,发出一阵骨骼碰撞的咯吱声响。
“会不会是这小子从中报信,不然他们怎么会准备那么充分?”封灏右手负于背后,声音冰冷。
“不是,不是我。我只是山野小民。怎敢...”还不等李兴继续解释,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就笑出了声。
“他?”
“他昨天可是在那草棚中的人。”封灏平淡的说道,心绪丝毫没有半点波澜。
“我,我只是在那歇脚,真和那群人不认识呀。”
“我只是矿区里一个普通的苦力,真的和他们没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