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你是何人?”天衍书院老山长听闻对方喊自己山长,但脑海中并没有此人的印象,旋即开口问道。
“回山长,他是学生的儿子,李如彬。”李峰泽尴尬的笑着回道。
“原来是峰泽的孩子。”
天衍书院老山长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然后看向白袍男子的方向,问道,“可以推演出安全距离吗?”
“我再试试。没有问题”
白袍男子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听到如此肯定的答复,营帐内众人也露出庆幸的笑容,还有救就好。
昨夜从山岗撤离,白袍男子在阵法中就一直在推演血雾的流动速度和轨迹。
现在得知最近的距离,也就可以逐步推演出无人区的布置情况。
“我们先后撤五十里。”白袍男子经过一番推演,指尖的太极图虚影不断倒影出此处的山河地势,最终开口道。
“五十里?!”
老山长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问道,“五十里够吗?”
其余人听闻可以后退五十里,心中都涌出一丝轻松。
但听到老山长担忧的语气之后,又皱着眉,望向白袍男子的方向。
“五十里是最内圈,即以开京城为中心,一百里范围内是血雾的流动范围,一百里至二百里,我们要打造出一个无人区,将其中的任何生灵全部驱赶出去。”
白袍男子指着倒影在众人眼前的太极图虚影,指尖流光在图上画中一个圆环,最里面是红色的醒目圆圈,最外面一圈是黄色的圆圈。
红圈之内一片血红。
“黄圈至红圈的一百里距离内的所有城池、村庄,宗门都必须迁移走。任何生灵都不能留,树木山川尽数摧毁,掘地百尺。”
白袍男子望着营帐内众人,继续说道,“大家都明白了吗?”
“对于掘地之事,就劳烦此次随军的各大宗门弟子了。”
待白袍男子说完,天衍书院老山长朝着各大宗门长老的方向说道。
“自然,遇到如此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事,我们各大宗定然竭尽全力。”
为首的几名长老朝着老山长的方向微微颔首。
随后,龙耀军驻地马蹄阵阵,五万大军分为五路,分别朝着开京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有一路中军居中调度。
同时,龙耀将军李峰泽将老山长和天机阁那位白袍男子的提议写成了两份奏疏,一份快马加鞭送往京都,另一份快马加鞭送往南方。
随后的十余日期间,以开京城方圆百里为中心,一百里为半径,乾国的龙耀军和各大宗门开始打造无人区。
这个区域的燕国宗门、城池、村庄的武者、百姓和牲畜尽数被要求即可迁走。
一旦发现有人朝着开京城方向逃逸,抓住就直接充当苦役。
面对乾国铁骑的逼迫,开京城附近的城池和村庄的百姓都怨声载道,但没有人敢反抗,只能不断向远处迁徙。
百姓迁徙走之后,金鼎阁、灵虚剑派、七杀门、掩月宫、妙音坊以及雪龙宗的长老、弟子开始了“毁山灭林”的举动。
一时间,空旷的城池、城镇、村庄被焚烧一空,山川干裂,大地崩坏,山脉丛林也被付之一炬。
蓝天之下,黑烟滚滚。
百姓望着自己昔日家园的方向成为一片狼烟,都是哭泣不止。
有些武者拼力反抗,却最终成为乾国各大宗门旗下弟子练手的“工具”!
平湖郡,渤海城南方的一个燕国郡府,现在已经成为乾国的属地。
各大官道上都可以看到从南边逃难而来的普通百姓,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江湖武者。
偶尔还会发生一些武者间的冲突。
高门大院的煊赫之家还有武者扈从护卫车队,但普通的底层百姓只能被驱赶到官道两侧的田间地埂上行走。
一队自北向南的车队在这股北上的洪流中异常刺眼。
看了一眼官道两边一望无际的逃难人群,其中有锦衣华服,有破衣烂衫。
大多数人都面露菜色,一脸饥容。
“乾国的攻伐真是造孽呀!你看看这一路的难民,他们这是要去哪?”
其中一辆马车中,一袭青色道袍的皇朝天机阁执事冷声道。“等到了开京城,解决了血祭之事,定要让皇朝发兵,帮助封家好好管理一下南域。”
一直闭目养神的白子纯,先是一怔,旋即回过神来,“不要被表象的事物所蒙蔽了。”
“如此大面积的逃亡,应该是南方出了大事。你们没看到那中间还有乾国骑兵在维持秩序吗?”
听到此处,车里的另外一名执事仔细望去,确实发现北上的难民中有一队铁骑的维持秩序。
“他们这是在迁徙百姓?乾国人这是要彻底断送燕国的根基呀。真是绝户之策。”
最先冷言冷语的执事说出了心中想法。
就在三人讨论北上的难民之际,十余道劲风从不同的方向飞冲过来!
“嗯?竟然有刺客!”
白子纯双眸微微睁开,一股气息瞬间从马车中飞冲而出,直接将偷袭的十余道劲风震散。
很快,官道上开始人仰马翻,护卫在前面的数百名银甲骑兵和一群黑衣杀手交手!
“你们这些乾贼!竟然敢如此迫害我燕国百姓!今日定然要杀光你们!”
黑衣人手中拿着一只乌黑铁伞,每一次挥动都是一股强劲的黑色旋风。
已经将十多名银甲骑兵从马背上震飞。
“刺客!敌袭!”
同一时刻,号角声从车队最前方响起。
听闻前方有刺客,坐在豪华车驾里的谢吴峰神情毫无波澜,当他得到李峰泽的奏疏之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爷?”
银甲骑兵统领王贺在马车外,轻声询问道。
“杀了就是。”
语气平淡,但却露出无尽的杀意。
天衍书院的老山长和御南城天机阁的众人都没有找出破解血祭阵法的办法,而是选择了这种最笨的办法,打造出一个“无人区。”
谢吴峰将手中的那封奏疏直接丢在一旁的书案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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