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能想得到,短短二十来天时间,这风水就轮流转了。
当初高高在上的正五品京畿县令,如今死得不清不楚。而被他关入大牢的端木丘,却摇身一变,成了朝堂六品官员,大理寺丞!
更黑色幽默的是,还是老爷子负责侦破裴宣俨的命案,实在滑稽的很。
老爷子倒没在意裴辛的表现,淡然说道:“裴大郎,节哀,你与老夫说说案发经过。”
“喏。”裴辛不敢怠慢,忙开口说道,“回寺丞话,其实某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昨日晚膳后,某便回东厢房歇息了,一夜未出房门。今日一早,晨鼓刚刚敲响,内房里奴婢们便鼓噪了起来,某这才知道,昨天夜里出事了,我家大人竟然双双遭遇不幸,于是某便马上命人去长安县报官了。”
“你家大人可有烤火盆的习惯?”老爷子又追问道。
裴辛一脸悲伤,摇头叹息:“我爹倒是没这习惯,但我娘身子骨弱,入冬后房内都必须点火盆。如今虽已开春,但夜里天寒,所以她每晚还是会让婢女蒲桃点燃火盆取暖,哎,谁能想得到,竟然会发生这等惨事。”
老爷子蹙眉:“发现你家大人罹难的是何人?”
“是家中婢女。”
“将她唤来,本官有话要问她。”
裴辛立即召来一名惶恐不安,满脸惊慌的婢女:“寺丞,她叫代桃,今早便是她发现我家大人罹难的。寺丞有什么话,只管问她便是。”
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婢女代桃:“今早你是如何发现裴公罹难的?”
代桃颤颤巍巍的回道:“回寺丞,今日婢子去正房服侍主人与娘子梳洗更衣,晨鼓敲响后,婢子循着惯例,叩响了正房房门。”
“但婢子叩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
“婢子就有些奇怪,因为往日里蒲桃一定会立刻来开门的。”
老爷子打断她问道:“那婢女蒲桃也是睡在正房中?”
代桃答道:“是,蒲桃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往日里也睡在正房,好随时伺候主人与夫人。”
“那家奴保欢呢?他为何会在正房?”老爷子继续追问道。
端木天也觉得这点很奇怪。
如果是半夜睡死了,被炭火给熏得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倒也正常。
但一个男性家奴为何会在房中?
难道裴宣俨有什么特殊爱好?和老婆睡觉时候还弄个家奴在房里,这不是有病吗?
代桃摇头:“回寺丞,保欢是主人的贴身奴仆,往日里主人歇息时,保欢就会回前院,若无主人召唤,他不会来内房的,婢子也不知保欢为何会在正房中。”
老爷子又看向裴辛:“裴大郎知道吗?”
裴辛脸色难看,却也同样摇头:“某也不知。”
老爷子又询问了其他家中奴婢以及裴宣俨的几名小妾,同样没有得到答案。
端木天觉得这案子忽然变得有意思了。
一个家中男仆,深更半夜竟然和主人主母死在房中,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可是一个保熟的惊天大瓜。
老爷子又对代桃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代桃回忆起早上的场景,一脸惊恐:“婢子叩了许久门都没反应,便试着推了推房门,但房门被从内被门栓插上了。婢子觉得有些不妙,便壮起胆子撞开了房门,这,这才发现主人与娘子,还有蒲桃、保欢都死在了房中。婢子惊恐之下,惊叫出声,这才唤来了其他人。”
老爷子微微颔首,又问了代桃几个问题后,才朝长安县县尉说道:“带老夫去看看案发现场。”
县尉忙引着老爷子向正房行去。
走到正房门前,老爷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