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怕永远得不到那只鱼符?”李易眯起了眼睛。
“呵呵,”李从襄笑了笑,“弟弟,你孤身犯险来救弟妹,自然是对弟妹用情至深。你若耍无赖,那我就只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甘慈咬紧牙关,两般为难。她此刻既想一死了之,又心系李易方才的话,不忍糟蹋李家骨血。
李易摆了摆手,叹气一声:“罢了罢了,我的好哥哥思虑真是周全。这样吧,我可以把鱼符交给你,你先把阿慈放走。”
“嘶……”李从襄想了想,他歪头看向王烺,“这个或许可行,王主簿,你看呢?”
王烺立刻说道:“不敢耽误世子殿下的大事。这个甘慈并不重要,我只要李易就好。”
“好!爽快!弟妹可以走。”李从襄一拍掌,忽又惊疑道,“唉,弟弟,你说,我这个做哥哥能捉她一次,你就不怕我把她捉来第二次吗?”
李易淡淡道:“她受我牵累被捉,我有责任救她这一次。下次若再被捉,那是她福薄,与人无尤。”
“嗯,有道理。”李从襄若有所思。
李易推了甘慈一把:“走吧,我会看你走出林府。”
“阿易……”甘慈死死咬着嘴唇,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望着李易。
“你一出林府就往妙玉阁跑,找到巧巧,你才算安全!”李易趁机靠近在甘慈耳边耳语道,“你若不走,我就是有一万个逃走的法子,都无计可施!”
“还不滚,你这个蠢女人真是烦死了!”李易又推了甘慈一把。
甘慈抹了把眼泪,倒着往门外退。
眼看着甘慈家就要退出大堂的门,李从襄忽然抬手说道:“唉,别急啊,弟妹。我是说你可以走,可我没说你可以现在走啊。”
先前那个扛着金丝九环刀的汉子快步堵在门口,他硕大的身子如铁塔般矗立,一时间遮挡尽了外面的太阳光,巨大的影子将甘慈高挑的身子罩下,让她看不见生路的存在。
“好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李易拧眉。
李从襄缓缓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点着桌面,他叹气道:“我在林府布置了不少人呢,本来是想见识见识那位女捕头的武艺。
结果,她没来,我很不开心。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布置的人不能浪费了,你觉得呢,弟弟?”
“哥哥的意思是?”李易眉头一挑。
李从襄莞尔一笑,两边腮处显出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
他这一笑尽显浊世佳公子的魅力,不熟识他的女子或许会因为这副笑容对他一见倾心也说不成。
李易只感觉恶心,这个李从襄看起来通情达理,说出来的话也和善得很,语气更是没有任何恐吓威胁的成分在。
可他做出来的事却酷似玩弄猎物的猫科动物,不至死不休。
他就像是百般逗弄老鼠,却一下不动口的猫。
放在旁人来看,或许会觉得这只猫很有意思,可当那只老鼠是自己的时候,就不会觉得那么轻松了。
他是一只可怕的猫,一只性情乖张的猫!
他现在,想玩玩自己……李易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一茬。
李从襄道:“身为你的好哥哥,自然要为多了解了解弟弟你。方才已经考校完弟弟的智慧了,还算合格。
接下来,自然要考验弟弟的武艺。嗯,那位女捕头没有闯的阵仗,不能浪费,就交给你来闯吧。”
“嗯,先来闯第一关。”李从襄站起,将李易方才脱手的朴刀捡起,刀柄向外递给李易,“喏,你的目标就是他,把他打死,叫他挡弟妹的路!
打死他,我放弟妹走。被打死……额,王主簿,那样的话我好像就违约了?不过我猜想,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李从襄一边伸出手指指向门口铁塔般的汉子,一边歪头对王烺说道。
王烺笑道:“我反正是要他死的,被世子殿下的人打死自然不算违约。”
“那就好!哈哈哈,王主簿,你真是通情达理,我突然和你一见如故了!”李从襄的手搭上了王烺的肩膀,哈哈大笑。
王烺嘴角抽搐,干笑两声。
李易接过朴刀,扭头看向那个铁塔般的男人。
他额头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几乎和两条眉毛加起来一并长。他的身材魁梧,肩膀宽大,手臂雄壮。
他肩膀上搭着的金丝九环大刀更是硕大,足有五尺长,刀背上的圆环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隐隐灼目。
他的身上穿着一副铁甲,甲上的鳞片细密且厚重,粒粒垂直而下。
见李易目光投来,粗壮汉子踏前两步,厚重的脚步隐约撼动地面,地砖上的尘土不住震颤。
李易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数下,他能感受到心脏正在剧烈跳动,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速,脑袋晕晕乎乎的,额头上不住冒汗。
这家伙……我砍一千刀,能破他的防吗?
粗壮汉子见李易迟迟不动手,没好气地推了李易的肩膀一把,李易顿时退后数步。
粗壮汉子摇了摇头,神情不屑至极。
李易身体微躬,他用手背蹭了蹭隐隐作痛的肩膀,横刀在前。
粗壮汉子点了点头,他随手把金刀往地上一插,咧开一口黑黄的牙齿,双眼眯成绿豆,憨厚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