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殿下!”楚平第一时间拔刀出鞘,挡在赵德昭身前。
何雄此刻也反应过来,立刻出刀应对,可茶摊上的其他三四个伙计已然发难,捅死了几名不曾设防的禁军。
更有不少蒙面人从林中闪出,向外围的禁军射出利箭,十来名禁军应声倒地,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入你娘!”何雄目眦欲裂,这些禁军都是他的袍泽兄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最信任的人,每一个的死都让他痛得几乎绞断了心肠。
“快立盾牌!”
禁军到底是训练有素的,虽然一开始有些混乱,但他们很快稳住了阵脚,茶摊里的贼人被他们尽数格杀,从林中奔袭来的蒙面人也被他们打跑。
赵德昭自责不已,方才,楚平为了救他,被人一刀砍在了肩膀,幸好刀伤不深,不算大碍。
“都怪我没有坚信楚平之言,至此大祸。”望着队中倒下的十余位禁军,赵德昭心痛如绞。
何雄虎目含泪,对着赵德昭“噗通”一声跪倒:“殿下,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嫉贤妒能,纵容手下之人作乱,都是属下的错啊。”
他又向死伤者连连叩首:“是我害了兄弟们,有如今之境,全是我一人之过。”
说罢,他拿起长刀就要划向脖颈。
赵德昭大惊失色,但已然来不及阻拦。楚平不顾手臂伤势,飞起一脚将长刀踹飞,对着何雄的脸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何雄大怒,怒瞪楚平:“你干什么!我死都不让我死!”
楚平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把何雄打愣在原地。
只听楚平冷静说道:“事已至此,你死不足惜!可是接下来回汴梁的还有好远的路,你若死了,谁来保护殿下?殿下贵体若是有损,你便是为不忠!
死伤的兄弟家中还需抚恤,此事你这个最了解他们的都头不来操办,万一被他人接手,克扣了抚恤的钱财,对不起他们的家眷,你便是为不义!
你这个不忠不义的懦夫早不作为,现在倒是耍起了赖,想要一死了之,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何雄这个暴脾气连被甩了两记耳光,愣愣地看着楚平。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暴走的时候,何雄突然俯首,对着楚平重重磕了个头!
“多谢楚兄弟指点!是我糊涂愚蠢了,险些坏了大事!”何雄重重抱拳,面露惭色,“回京之路,我必然以你马首是瞻!”
楚平松了口气,他刚才脑袋一热就扇了何雄两个嘴巴子,他还以为何雄会发作,没想到何雄不仅没生气反而还谢谢他……
这样看来,这个何雄倒也不是纯纯的小人。
楚平扶着手臂,叹息道:“何都头不必如此,我们都是为殿下办事,谁的建议有益便听谁的,我们只论是非对错,没必要分个高下。”
“楚兄弟说的是……”
赵德昭看着楚平,暗暗点头,他原本招揽楚平只是因为楚平和李易关系好,想借着楚平的关系顺势把李易收了。
没想到,这个楚平也是个可造之材!此行去了平棘县,倒是不亏!
就在这时,忽然有禁军上前附耳对赵德昭说了几句话。
赵德昭双目瞪大,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楚平疑惑地看向赵德昭,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不禁涌出不妙的感觉:“殿下,怎么了?”
赵德昭愤然一拳捶在桌案,咬牙切齿道:“方才混乱之际,王烺被那些歹人给劫走了!”
赵德昭恼恨非常,昨夜逃走了赵钧,今日逃走了王烺,两个关键人犯都逃了,这几乎是把他的无能写在了脸上!
“什么?”楚平失声惊叫,“这、这……”
想起临行前王烺与李易的对话,楚平如坠冰窟。
王烺是条毒蛇,他逃走了,肯定会在暗处择人而噬。
“殿下,王烺残暴卑劣,生性记仇,他若逃离,必然报复李易。李易若不知此事,恐怕会遭遇不测!属下恳求独自返回平棘县,将此事告知李易。”
“不可!”何雄在一旁说道,“我们已经损了人手,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必须立刻敢往汴梁。
殿下的身边现在缺不得人,尤其是楚兄弟这样的人。李易是赵州第一聪明人,未必对付不了王烺。”
“可是……”楚平大急,如今王烺在暗,李易在明,便是李易再聪明,也未必能防得住王烺。
王烺并不是蠢人,倘若李易一个不察,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楚平,这边确实缺不了你。”赵德昭摩挲着下巴,“这样,我另派一人回平棘县给李易报信,你且跟着我吧。”
楚平面露难色,赵德昭都这么说了,即使他再担心李易,也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
“希望会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