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生是死,县衙的仵作就一定会得到消息。所以,他展露了验尸本事,留在平棘县做了仵作。只可惜他当年受伤太重,没坚持几年,便去世了。”
原来如此,当了仵作就能够做到“死要见尸”了……李易心里一动,怪不得甘慈之父一直要求她继续做仵作,原来是为了继他未既之志!
李母闻言顿感悲痛,心里却还存着一丝疑虑:“可是在我的印象里,那位医师不姓甘啊。”
甘慈立即答道:“为了不引人注目,家父改头换面、改名换姓,还将我自彭城老家中接来,伪作是父女因战乱而逃难的样子。”
“还是他思虑周全。”李母点了点头,她就比较迂腐,因为李易之名是晋王夫妇所赐,她甚至不敢更换李易的本名。
甘慈咬着嘴唇,面露苦涩:“家父作为晋王殿下的心腹医师,因为没能察觉晋王殿下身中剧毒,又没能保护好世子,自愧辜负了晋王厚待,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时常郁郁寡欢。
他若得知今日我能找到世子,九泉之下必然可以安心了。”甘慈抹了把泪,痴痴地看着李易,柔情似水的脸蛋更显楚楚动人。
李易不禁感叹起来,有时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她的等待和守护,没想到为的就是心爱的枕边人。
“这么多年枯守,真是苦了你们父女。”李母揽着甘慈入怀,沉沉一叹。
李母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多年来一直深入简出,要不然或许早就能和甘慈父亲相认,也不至于耽误他那么多年。
“对了对了,还有正事要做,父亲嘱咐我,一旦找到世子,便将这宝盒交还。”
甘慈轻轻推开李母,灼灼地看向李易怀里的铜盒。
“里面难道是……”李母目光闪烁出精光,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嗯嗯,没错,就是晋王殿下留给世子的王印和兵符!”甘慈目露振奋。
李易双手托举着铜盒,看了看那只金锁,摆弄起上面的表盘:“这要怎么打开?我怎么没有看到锁眼?”
“无需钥匙!”甘慈指着金锁上的表盘,“只需将锁上的天干地支调到与世子的生辰八字相对应,此锁便能打开。”
“生辰八字?”李易看向李母,这种事情他才不知道。
李母接过铜盒,细细思索一阵,悠悠说道:“易儿是壬子年二月初二卯时生人,生辰八字也就是……壬子、癸卯、戊午、乙卯。”
李母一边说着,一边拨动着金锁上的表盘。
忽然“咔”的一声轻响,金锁上的机簧一颤,金锁从铜盒上脱落下来。
李易接住金锁,顺手揣进袖口里,正在他想要打开铜盒之时,甘慈的屋子忽然传来推门声。
甘慈和李母下意识站在李易身前,挡住李易手中的铜盒。
甘慈知道云昭昭和宋国皇帝有所渊源,虽然她百分百相信云昭昭,但李易的身世事关重要,务必要保证隐秘,她并不想让云昭昭知道。
李母同样是这个想法,万一云昭昭敬重宋国皇帝过甚,选择“大义灭亲”,将李易这个他国世子的身份泄露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云昭昭揉着眼睛茫然地看着院子里的三个人,见甘慈和李母如临大敌似的,不禁迷迷糊糊的:“大晚上的,怎么都不睡觉啊?老太太也没睡?”
她偏了下头,看到躲在女人身后的李易,思考了一阵,她的眸子顿时一利:
“你们是不是……在避着我偷偷给坏家伙吃什么好东西?不许偏心,他有的我也要有!”
云昭昭踏着大步走来,摆上一副也要分上一杯羹的汹汹气势。
殊不知甘慈和李母正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