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摇头,面色沉重:“我也不知道。如果赵县尉没有把证据备份的话,明日公审,只怕凶多吉少。”
将孙医师和聋哑少年的尸体推进了那只深坑,关常将孙医师准备的猛火油全部倒了进去,随后往里面投下了一只火把。
坑洞内,烈焰熊熊燃烧起来,浓烟滚滚而出,一切的罪孽和悲剧都将在这把火中化为灰烬。
望着那燃起的黑烟,李易目光幽深:
“说起来,鬼状元的笔墨纸砚四个诅咒,笔、纸、砚那三个已经一一应验,如果将这猛火油看作墨汁,这最后一个诅咒,也对应齐了。”
“可我担心的是,只怕这桩牵连甚广的案子,才刚刚开始……”
……
“陶鹏,你去哪里了?”
县衙内,王主簿不悦地盯着陶鹏。
陶鹏一惊,恭敬行礼,他面露疑惑:“大人,不是您让我通知盐丁去解决李易的吗……”
“李易死了?”王主簿面色稍霁。
“没有……”陶鹏脸色难看,“云捕头一直跟在李易身边,她武功高强,那群盐丁根本不是对手,我们没敢轻举妄动。”
“一群没用的东西。”王主簿冷笑一声,“盐丁那边你不必管了,让他们自行处理。本官现在有要是要托付给你。”
他伸出手,作势让陶鹏附耳过来。
陶鹏听了王主簿交代的话,冷汗顿出:“大、大人,这不成吧,刺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王主簿斜他一眼:“无妨,赵钧如今是笼中之鸟,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你又在县狱中当了十多年差,对县狱了如指掌,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只要不让人发现,谁知道是你做的?”
“可是……”陶鹏还要拒绝,就见王主簿眼睛一利。
“阿德死了,本官没有心腹了,原以为你是个可用的。”王主簿悠悠叹气。
陶鹏连忙单膝下跪:“愿为大人分忧!只是……卑职怕万一被发现……”
王主簿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本官会尽可能地保下你。你是本官倚重的人,本官还有许多事要教给你做,也只有你来做,本官才放心。”
“是!”陶鹏这才放心地领了命,气势汹汹去了县狱。
可不多时,他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怎么了,事没办成?还是说你想要什么好处?”王主簿正在书写,见陶鹏臊眉耷眼的,眉头不由皱起。
陶鹏面露苦涩:“楚平那个狗贼,让陈卓等人一直守在县狱,谁都不放行。现在的县狱,连我都进不去,根本没办法下手。”
“什么?”王主簿一怔,随后脸色变得难看,“以楚平的脑子,绝对想不来一出!”
王主簿不由想起他的名字。
他恼怒地将手中的纸团成一团:“李易!李易!肯定又是李易!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王主簿站起,左右踱着步:“今日他让人守住县狱,很明显是确保赵钧的安全。也就是说,在明日公审上,他有把握让赵钧脱身。
那他必然是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本官如果一直跟着他的步调走,定然会遭了他的算计,落入他的彀中……”
不安感不断席卷着王主簿,他深吸了一口气:“孙子有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我必须重新拿回掌控权……”
王主簿一拍桌子:“陶鹏,你速去通知那些盐丁,明日正午之前,务必不能使李易来到县衙。
哪怕云昭昭陪在他身边,也务必给我拦住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他们的狗命!
倘若有盐丁不听命令,那就把他们的家眷……”
王主簿眼神阴冷,看得陶鹏两股战战:“是,卑职一定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