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慈笑了笑:“我只不过幼时跟着爹爹来过,所以才知道的。”
说罢,甘慈从桌案上拿来纸笔,缓缓写出了“孙医师”三个字,然后示意给少年。
少年看了之后,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拿起甘慈写的纸张后面色僵硬地转身离去。
“他这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李易有些好奇。
“看懂了呀,他这就是去请示孙医师的。”甘慈解释道,“孙医师平日里都在潜心钻研医术,如非要事,是不会出来的,我们等他一会儿就好了。”
李易却还是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那个少年的表情未免太过冰冷……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对,就像是一件冰冷的机器。
而且其他的孩子不知道因为病情,他们中竟然没有一个是活泼的个性,都在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做事。
并没有等太久,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和之前的那位少年一同走了出来。
这男子一身朴素的布衣,脸上带着笑意,他的额头宽大且突出,看起来像是寿星公。
一见到甘慈,他便低呼道:“你,是甘慈侄女?”
“孙医师,您还记得我?”甘慈微微一笑。
“长相是记不得了,有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已经出落得这么大方了。”
孙医师爽朗笑道:“不过你的字,轻盈隽秀,看了让人耳目一新,我倒是没有忘记。哦,这位是……你的病人?”
孙医师看向李易,又看了看他身上缠的伤布。
“不、不是病人。”甘慈结结巴巴道,“他、他是……侄女的……相公……”
看着甘慈紧张成这样,李易有些想笑。
不卑不亢地与孙医师客套了几声后,李易便不答了。
孙医师则问向甘慈的来意。
于是,甘慈向孙医师吐露了巧巧目前的症状。
“哦,头脑有损,至今未醒,身体还有些发热吗?”孙医师有些为难道,“听起来有些严重,可是今天有件要事,一时之间我倒是走不开,不能亲自去看呢。”
甘慈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斟酌片刻后,孙医师道:“贤侄女,甘兄可曾传你针灸之术?”
甘慈不好意思说道:“传过的,只是我还不甚精通。”
孙医师道:“传过即可,你跟我来,我向你展示一遍施针要领,你记住后先拿去为病人试一试,若是病人还是醒不过来,你再来寻我。”
“多谢孙医师。”甘慈回头道,“阿易,那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好的,娘~子~”李易笑着打趣道。
听到“娘子”二字,甘慈腿一软,险些跌倒。她不敢看向李易,垂着头迈着小碎步就跑开了。
李易在屋子里站了会儿,之前那个少年缓缓走来,手上端着一杯茶水。
“哦,谢谢。”李易忙用左手接过茶杯和茶托,躬身道谢。
不过少年没有任何答复,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李易将茶杯放在桌上,打开茶盖正欲饮上一口,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李小兄弟?这么巧?”
李易抬头一看,面色一喜,忙起身迎道:“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