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落在地上,如同烟花绽放般四散裂开,部分碎片溅在了薛琮的裤腿上号。
薛琮低头看去,待认出那“暗器”是何物后,他的心态也跟着裂开了。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杀人的暗器,只是一坨不算干巴的牛粪!
薛琮抬起头欲骂,却又有更多的牛粪向他掷来,吓得他白面失色,手足无措。
“刁、刁民!”薛琮的气血上涌,他躲过又一块被掷来的牛粪,歇斯底里地叫道,“把这群刁民都给我打死!统统给我打死!”
说罢,薛琮在面具人的护佑下落荒逃进府中。
薛府家丁们虽然不至于把这些人打死,但一通棍棒下去,还是把这群人打得哭爹喊娘,嗷嗷直叫。
乞丐们见讨不到好,便心生退意。他们朝着家丁们吐了吐口水,搀扶着四散逃了去。
此时,天色已晚,太阳已经下山。
李易捏了捏眉心,很是为难。经过这些乞丐们这么一闹,他倒是不好直接去拜访心态炸裂的薛琮了。
想了想,李易绕过了薛府正面,来到了偏矮的一处围墙:他决定翻墙进薛府!
说是偏矮的围墙,那也起码有两米三四高了,李易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翻过去了。
左右打量了几眼墙壁,李易忽然愣住,他猛地上前走了两步,赫然发现这堵墙在一米五六的高度处上竟然有半只鞋印,半只前脚掌!
李易当即取出在秋玲窗户旁拓下来的半只脚印进行对比,片刻后,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虽然这两只脚印并不是同一个部位,但这脚印的差距比较大,很明显不是一人留下的。
墙上的鞋印过于小巧,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孩子的鞋印。
“算了,不管了,先进薛府再说!”李易退后几步,随猛地起步跳向围墙,在围墙上连踏两步才翻上了墙头。
“这副身体……真该锻炼了……”李易气喘吁吁地从墙上翻下,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左臂,叹了口气。
他选择切入薛府这面墙正正好,因为这里一片黑暗,并无着灯。
李易四处打量了一番,向有着光亮的主厅潜去。
或许真是天公作美,那些家丁们此时正将棍棒放回仓库,李易潜入的方向,一个人都没有。
又没走多远,李易耳朵一竖,听到不远处传来薛琮的怒骂声。
“刁民!刁民!岂有此理!刁民!可恶!可恶!”薛琮脱下沾了牛粪的外衣,气得浑身颤抖。
一旁站得笔直的面具人说道:“这群乌合之众不是自发来的,他们的背后必有主使。”
面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像一位苍老的老年人。
薛琮闻言一愣:“有主使?何以见得?”
面具人说道:“公子的玉佩意外落在那花魁身下,这件事情只可能是衙门的人和一些有心人能够知晓,一群乞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知这件事?”
薛琮一拍桌子:“着啊!是这个道理!他们还提前准备了牛粪,完全就是蓄谋羞辱我!狐言,你说,是谁派他们来这里的?”
那位名为“狐言”的面具人说道:“八成是那个林羽林员外。他为了给自己儿子洗脱嫌疑,只好往公子身上泼脏水,以便转移放在林不舒身上的视线。”
“林羽!林不舒!”薛琮捏紧拳头,“简直可恶!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不可!屠阜呢?追了个人追到现在,他怎么还不回来?让他去给我教训那两个姓林的!”
一听到“屠阜”二字,狐言隐藏在面具下的两颗眼睛闪过奇色:“屠阜他……被抓进衙门了。”
“哈?”
薛琮:Σ⊙▃⊙川
“我没有听错吧?屠阜被抓进衙门了?”薛琮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
狐言道:“昨天屠阜去追那个盗取盗取账本的人,半路上遇到了本县新上任的捕头,被她抓去了。”
“捕头?”薛琮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捕头也敢抓我的人?简直反了天了!找个机会,你去卸她一条胳膊!”
“恐怕……不行。”狐言缓缓说道,“那位云捕头……来头不小。”
“来头再大,有你们白昼大?你们白昼会怕?”薛琮抬眼睨着狐言。
狐言摇摇头,坚定道:“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轻易动她,此人有些特殊,白昼不好招惹,公子若是妄为到时候只能自负后果。”
薛琮一窒,没想到那个新捕头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底细,他倒也知道分寸,又问道:“那个偷账簿的人打死了没?”
“没有,我后来去看了看,没找到那人的尸体,不过那人流了不少血,应该活不下来。”
“那账簿呢?账簿屠阜追回来了吗?”
“没有。”
薛琮愣了好久,忽得忿忿骂道:“没用的东西!”
狐言却道:“也多亏屠阜没追到,否则,此物落入衙门之中,恐怕又会另生祸端。”
“嘁,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呵呵……”薛琮气极反笑。
狐言迟疑问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出手救一下屠阜?”
薛琮皱眉沉思,屠阜虽然蠢,但是争强斗狠是个好的,还经常向他孝敬漂亮女人,倒是个知趣的手下……
“救肯定是要救的,不过不是现在。”薛琮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他站起身向外走去,“我的玉佩现在还在衙门那,衙门里的人肯定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好多事情都不能做。可恶的林不舒,我真想杀了他!”
薛琮一想起屠阜刚给他从临县掳来的小姑娘还安置在外室,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痒得不行。
可他现在也不好出去大惩淫威,一来府外还不知有多少乞丐在暗中生事,准备玉露讨公道;二来这件事如果被官府知道的话,难免又会生出一些事端。
“烦死了!”薛琮嗅了嗅身上的腥臭味道,大怒不已,“狐言,去喊丫鬟在我房中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熏香!”
“是!”
看着狐言从房中走出,李易慌忙躲了起来,他看着狐言的背影,心脏直跳:“白昼,这么快就碰到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怎么会和薛琮有牵扯?”
李易心情有些沉重,这个狐言行路轻盈如猫,气势返璞归真,八成是个武术高手,自己轻易还是不要和他交手为好。
想到自己偷摸进入薛府的目的,李易鬼魅一笑:“不过薛琮要沐浴,这么好的机会,我倒是不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