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霜智慧(2 / 2)

“仅有如此。”

谷  像这些事情,干脆的手段虽然同样能达成目的,但多了一些麻烦,少了一些乐趣,这江湖已经够无聊了。

“此墙所建,乃是为了隔绝红潮。”

“这段时日,红潮已经不再出现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答应你。”

“哈~明智的选择。”

铛铛铛!

莫名的钟声自虚空中响起,同出一源的力量,加催忏罪之墙中积存的怨力与佛元,引发剧烈震动,随即便是骇人一幕,万里城墙,尽化血色,千年罪咒,一夕消散。

“诸法虚相拢余残,坏道功德夺慧兰;”

沛然圣气冲霄而起,朵朵金莲自地上涌现,解脱的数千亡魂不及逃窜,尽被镇压。

千年的积怨,累世的业力,被白秋霜运使法门一肩担下。

“梵云魔罗修业果,欲起五蕴断涅槃。”

掐指拈诀,背上文殊剑脱鞘而出,一股擎天洪流沛然而生,剑光照映三千,自倒塌的城墙中将骨血分离。

悠扬钟声之中,数千亡魂之躯体尽皆重塑而出,被清洗干净的魂魄回归肉身,就在功成一瞬

“你!”

水嫣柔惊察自身记忆出现混乱,自身意志被浩瀚之能篡改,信仰一词,说得轻易,代价之大,已不是自身所能承担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意识的混乱,导致口中话语不再流畅,重塑后的新生,自己却已不再是自己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随后便是令人背脊发寒的一幕,城墙废墟之中,数千人齐诵佛号,眼神之中,是如出一辙的真诚与狂热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一剑划出,周遭地形丕变,收剑回鞘,无我梵音亦同时终止,众人开始了全新家园的建设,一切归于圆满,和平喜乐。

白秋霜拔峰而起,临风而立,望向远方那因无尽天峰崩毁一角,而破土现世的天之厉之手。

邪尊道的布局,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步闲棋,也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忏罪之墙可能带来的问题,他已经从根本上将其解决,而水嫣柔夫妇可能带来的问题,他也顺便将那份过往斩去。

事关他之重臣缎君衡,其养子黑色十九的真实身份,便是昔日水嫣柔所丢失的儿子。

对方被缎君衡所救,并抚养长大,这已经断掉的缘分,在白秋霜看来,便彻底断掉吧。

毕竟,单薄的血缘,如何比得上救命之恩,再造之恩,以及千年来的养育之恩。

血缘至亲?不知所谓。

如今忏罪之墙生变,若是不出他之所料,数日内便会有天佛相前来查看。

水嫣柔之机关术造诣相当不差,不过短短数日,一座村落便在山林环绕之间被建立前来。

在白秋霜的统一调配之下,起死回生的村落很快便回到了正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宛若桃花源。

直至

“请问,此地在近日内,是否发生变故?”

少年模样的僧者来到记忆中的所在,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若非远处天之厉石像浮现,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招提僧得到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

“没啊,你是外来人吗?”

迎面而来的老者如是回答道。

“我曾在久远之前,与此地有一段因果。”

“这样啊,但我们这个村落,自千年之前便没有再对外接触,你可能是走错地方了。”

“多谢告知。”

“对了,少年人啊,问你一个问题。”

正当招提僧准备往别处查探之际,老者却突然主动开口。

“施主请讲。”

“你,有信仰吗?”

话音落,周遭众人开始向两人所在的位置靠拢。

而在这一刻,招提僧也将一切想明白了。

忏罪之墙被人以大神通净化,而此地众人,便是罪墙之中的冤魂,被洗去昔年记忆,死而复生。

昔日之过本就在他,今日眼见一言不合,众人便要动手,他无话可说。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沛然圣气拂境而来,再闻

“七苦不绝,五蕴炽盛,文殊慧剑度贪嗔;

苦海沉沦,地狱成空,梵音无我度众生。”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背负佛门圣器,自天而降

“见过大智慧。”

而众人的反应,亦出乎招提僧之意料,想必对方便是此地发生变故的根源。

一身纯正佛门根基,背上之剑亦是圣气沛然,观其气态,必是佛门正道中人,但其所行之道,却是与世俗相悖。

“此地有我,众人去忙吧。”

相较于白秋霜之化相只能出动一个,天佛五相却是能分五方单线操作,猜不到哪个来此,也是正常情况。

“是。”

众人告退之后,现场只余下两人。

“此地之事,是佛友所做?”

心下虽已确定,但一切都是个人猜测,真正的答案,还要从对方口中确认。

而众人唤其大智慧,想必便是对方之法号。

“然也。”

就算对方有五个脑子能够统筹运算,白秋霜都相信,对方不会将他与死国之神联系在一起。

只因,这不止是面容上的不同,更是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他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作为。

“佛友修改了他们的记忆?”

如此大范围的修改众人之记忆,足可见对方之能为。

“然也。”

到此为止,白秋霜已经做好了与对方论道的准备,毕竟对方在确认他之根基后,两人不管如何,肯定是打不起来。

“此事,佛友做的过了。”

红潮之祸被中阴界解决,罪墙之存在已经失去意义,他原准备等处理完波旬之祸,便来告忏,还众人清白之身,甚至偿命。

对方之行为本是大功德,此事是他欠对方一份大因果,但对方之手段,他难以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