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中军的一千七百余骑明军率先发起了冲锋。
大地在铁蹄下急速后退,沸腾的杀机在满是热血的胸腔中翻涌,五十九岁的朱勇挺枪入阵,手中大枪横扫千军,眨眼间血肉横飞,瓦剌骑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虏将受死!”
朱勇一声大喝,长枪锵然刺向瓦剌军的千夫长,空气在某一瞬间,甚至都发出了剧烈的鸣爆声。
“喝~”
瓦剌千夫长刚才见识到了明军这位国公的一击千钧之力,哪还敢硬抗,拨转马头避战,可怜他身侧的瓦剌游牧民,被朱勇整个给打爆成了血葫芦。
还有那血勇之士,逆着朱勇来战,可这些连皮甲都没有的小兵哪是朱勇的对手,悍不畏死冲上来的骑兵,无人是这位宿将的一合之敌。
周身轮转的长枪仿佛是一个无形的绞肉机,瓦剌骑兵只要进入朱勇的攻击范围,便被打成血肉横飞的碎片,漫天血雾,无一人能完整地从朱勇身边通过。
明军和瓦剌军的骑阵相互交错,如同两把尖锐而又伤痕累累的剃刀,互相刮过,留下了满地尸体、哀嚎的伤兵和失了主人嘶鸣不止的战马。
数千骑交战留下的血气和汗水,仿佛要被灼热升起的太阳煮沸,明暗不定的热浪在阵中翻涌。
朱勇虎目圆睁,长枪流苏上鲜血滴滴流下,不待休息,调转马头势作再冲。
瓦剌军胆寒,看着不惧死亡的明军,从跨过长城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畏惧”这种情绪。
哀鸿遍野的战场上忽然变得混乱,第一个瓦剌的游牧民开始悄然离开阵型逃跑,随后便是大规模的溃退。
被征召来参战的瓦剌部落民,被这只沉默而凶悍的明军吓到了,他们抛弃了受伤的同伴,狼狈地分成不同方向的小队向远方逃窜。
瓦剌人是草原上的野狼,敌人强大,他们退却,或许他们会有一时的勇气,但绝不会在能逃走的情况下还要坚持进行他们眼里无谓的战斗。
毕竟,他们追随部落中贵族南下的唯一目的是劫掠财物,而绝非是为了葬送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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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儿岭中,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丢下了满地狼藉的尸体,阿喇克忒睦尔率领瓦剌军顺着山脊线开始撤退。
他们失去了拴在西北侧谷口的战马,只能选择最为艰难的道路,翻越鹞儿岭北归。
明军的神机营火铳手,用最后一轮向山上发射的排枪送别了他们。
英国公张辅没有下令追击,瓦剌军还有一万六千多人,神机营的火铳手或者三千营的骑兵上了山,是无法对这股瓦剌军造成太大的杀伤的,反而容易被阿喇克忒睦尔返身袭击。
阿喇克忒睦尔看着鹞儿岭谷口,大明皇帝的龙纛,恨恨地转头说道:“是我小瞧了大明的少年天子了。”
而周围的瓦剌贵族,哪还不知道己方被他们口中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给算计了,纷纷闭口不言,脸色一个个涨得跟猪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