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人才显出身形。

是一个长着狭长鹰眼和鹰钩鼻的男子，面部轮廓很是凌厉。

“你在等我？”那人开口，虽说是疑问，可话语中却带有着肯定之意。

“正是。”萧辙淡淡出声，神色如常。

“你是为了你怀里的这个小精怪。”那人有一双厉害的眼睛，轻松的看破了鹿呦呦身上玉佩的遮掩。

“正是。”三个正是，萧辙并无其他话语。

“萧萧……”鹿呦呦紧紧的抓着萧辙的衣襟，听了刚刚那人的话之后，她就知道眼前之人应该就是萧辙所说的妖精学院之人。

她心里悬在半空，对萧辙的舍不得和对未知的恐惧夹杂在一起，让她说不出话来。

萧辙温柔地摸了摸小精怪的脑袋，待怀里的小精怪安定一点，才看向对面那鹰钩鼻男子，开口道，“昔日之言还否作数？”

他十四岁那年曾步入蛮荒，靠足力行驶，夜里掌灯之时，灯光吸引了一只伤重的黑鹰。

他救了黑鹰，便定下掌灯之约。而这灯不是普通的灯，灯心里面燃烧的，是黑鹰放入其中的一丝魂力。

“自然作数。”鹰钩鼻男子点头，他看向昔日恩人，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做？”

萧辙捏了捏小精怪嫩嫩的小脸，语气里带着一股深意，“无需你做什么，你只需要把她带入妖精学院即可。是福是祸，看她造化。”

“好。”鹰钩鼻男子深深地看了鹿呦呦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萧萧，我不想离开你。”就在两人谈话间的功夫，鹿呦呦就已经哭了起来，她撇着嘴，第一次忍不住想要无理取闹。

她还记得初见萧辙之时，她认为他是一个坏人，便时时防备。后萧辙教她练武，为她准备药浴，教她修仙常识，带她去连云山脉历练，最后满身伤痕的把她从秘境之中救出，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萧辙原本说的要带她回家，他改变主意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有外人在，鹿呦呦就把脑袋埋在萧辙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萧辙心中也是千般滋味，又酸又甜。他也没有想到，养一只小精怪，竟然会养出了感情。

不过，他很快就狠下心肠，把小精怪从怀中拿出。掰正她的小脸。

“看着我。”萧辙开口。

鹿呦呦睁大眼睛，努力看着萧辙，她眼里泪水太多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鹿呦呦点点头，随着她的点头，大滴大滴的眼泪又掉了下去。

“别忘了。”萧辙使劲揉了揉小精怪的软软的头发，然后松开了手。

鹿呦呦流着泪，她想说她不会忘，想说她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可喉咙里就像是塞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干涩的厉害，吐不出话来。

她还想跟他说，她叫鹿呦呦，之前她骗了他，她早就已经开启了灵智。

可是一开口，嘴里泄出来的却是打嗝声，夹杂着哭泣。

她哭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