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了?现在的情况这么危险,很容易被发现?”
赵遂良来到了这后面的文事房。
一片漆黑之中,文事房的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个人的身材非常瘦削,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幽灵般的感觉。
借着暗淡的灯光,则是能够看到这人的脸庞十分的冷峻, 棱角分明,但却又是有些骨瘦如柴,而那一双眼睛也是凹陷了下去,给人怪异的感觉。
这个人是圆方教的重要人物。
叫白君子。
当年他从徐盛荣的身边离开了以后,本来是回了鬼谷修养。
但后来,徐盛荣被陆行舟斩杀在,彻底毁掉。
他自知此生等不到徐盛荣, 便又是从鬼谷里面出来,然后找到了新的主人。
这圆方教的注意, 也是他出的。
当然,他如今的地位也是相当不一般的。
比赵遂良还要高不少。
他负责的是整个江南道的圆方教的统筹联络和掌控。
一般来说,他是从来不露面的,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坏了事情。
但是这次,他竟然来到了这云州城。
而且还主动露面了。
云州城里,现在可使有整个东厂的人都在,而且还有密谍司的人,白君子此时露面,是有非常大的危险的。
“不来不行了。”
白君子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这眼睛里也是闪过了一丝凝重,他对赵遂良说道,
“西边那处马场,出事了!”
“什么?”
白君子的话音刚刚落下,这赵遂良的脸庞上便是已经露出了无法形容的凝重,还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西边的那处马场, 他是知道的。
位置就在云州城的西面,大概距离这里有十几里地的距离。
在外人看来,那里只是一处简单的马场,但是,赵遂良却是心里清楚,那不是什么普通的马场,那是圆方教的一处据点。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据点。
那处马场的下面,有着圆方教发现的一处铁矿,里面,被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那里面有不少能攻巧匠,正在打造兵器。
而那些兵器,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推翻东厂的统治,为了那位能够真正的掌权而准备的。
这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那里面一直运转的相当不错。
已经为圆方教起事准备了数千把兵器。
还有数千套铠甲。
整个圆方教,这样的秘密基地,也只有两个,另外一个隐藏在北地,不为人知的深山之内。
而在深山之内的那个,因为天寒地冻的缘故,产量明显比云州这处少。
所以,可以说,这里是圆方教武器的根源。
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如今,竟然是被人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呢?
赵遂良看着白君子的那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脸颊,那闪烁着凝重和紧张的目光,这脸庞上的神色也是变的紧张无比。
如果这里真的被发现,那对于圆方教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私自建造兵器,可是无法形容的事情。
到时候,整个大魏朝都会对这件事情彻底的调查,圆方教,白君子,还有幕后的那位,也会被彻底的发现,绝对不可能逃过去的。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因此抄家灭族,那是无法想象的。
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如果那一切最终发生的话,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是彻底的白费了。
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赵遂良的这心,已经是瞬间被吊了起来,像是有人用拳头紧紧的给抓紧了一般,他甚至连这呼吸都变的有些艰难了。
“我过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但现在不是商讨这件事情的时机,你先回家。”
白君子的语气也是异常的凝重,他对赵遂良说道,
“回家之后,等到我的通知以后,再准备和我见面,到时候,我会将这件事情详细的跟你说一遍,然后咱们再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给彻底的压下去。”
“东厂的密谍司和番役都在这里,绝对不能够让这件事情扩大。”
“明白吗?”
“好!”
白君子的话说完,赵遂良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拱了拱手,然后低声说道,
“我在家中等您过来。”
他说完,这白君子已经是像是燕雀一般朝着夜色里面掠去,一个眨眼的功夫,这白君子已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随着这个白君子的消失,赵遂良的身后也是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正是赵遂良的那个捕头护卫,他大声说道,
“赵大人,您没事吧?我见您许久都没有动静,特意过来看看!”
这个捕头是个有心的。
他见赵遂良迟迟没有出现,立刻进入这府衙之内寻找,但是他还没有见到赵遂良的时候,却是已经大声说话,让赵遂良知道自己过来了。
这样,赵遂良如果在做什么事情,就能够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是不想让自己发现的事情,更可以及时提醒。
如果不是这样,这捕头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赵遂良身边,被当作心腹使用。
“我没事。”
赵遂良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这文事房的屋子,然后在里面装木作样的翻腾了起来,一边翻腾一边对着外面的捕头说道,
“正好你过来了,身上有没有火折子,这黑灯瞎火的,我找不到啊。”
“好的。”
这名捕头便是凑到了文事房里面,他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然后轻轻的点燃,并帮赵遂良引燃了一盏油灯。
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明亮了起来,赵遂良也是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情形。
他对着这名捕头笑了笑,然后又是凑到了书桌前面,在那一堆堆的卷宗里面仔细的翻腾了起来,翻腾了一会儿,他从里面找出了两份卷宗,然后揣进了怀里。
“好了!”
“找到了!”
赵遂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大人真是好官,这么晚了,回去都不休息,还在为衙门里的事情操心,云州城的百姓能够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是他们的福分!”
“也是我们的福分!”
这名捕头面庞上浮现着浓浓的尊重,说道。
他并不知道赵遂良的真正身份,他是真心的在保护赵遂良,给赵遂良做事。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年,赵遂良在云州,是真心的在给百姓做事,在给云州做事,也因为有赵遂良的这般好官,云州才有现在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