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的人在外面散播消息,就说卢家内部出现了咱们光明教的人。”
“嗯,这一次誉王从汉中经过,这些人,将会配和光明教,刺杀誉王!”
听到许苍苍的这句话,孙仁笙等人眼睛顿时瞪大。
一脸的疑惑。
尤其是孙仁笙,这刚吸进去一半的烟,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一边咳嗽,他还一边拍打着胸口,瞪着许苍苍道,
“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把咱们的计划都给暴露了吗?你还嫌……”
“老师您听我说完!”
许苍苍笑了笑,道,
“散播消息的时候,主要把大云镇卢家一脉给牵扯进去。”
“另外,我们再派一些光明教的人,最好是首脑之人,比如张馆主,老师,货着两位师兄等等,最好都去大云镇那边儿走一遭。”
“露个面。”
“这就足够了!”
……
卢家。
新宅。
做为这汉中城里当之无愧的第一豪宅。
这里无论在一年的任何时候,都是有着鲜花盛开,异草摇曳。
而在一天之中的任何时间。
这庭院里都是明亮的。
白天是阳光。
到了暮时,便开始有专门的人点燃了各处的灯火。
几乎整个这宅院里面,都是通明如白昼。
此时。
正式暮时。
光线已经慢慢开始变的昏暗了下来。
宅院里的四面八方,那些负责掌灯的丫鬟们,正提着灯笼,游走在宅远的四周。
慢慢的将一个个灯笼点燃。
这灯笼,也是有说道的。
要从后宅到外院,依次去点燃。
而相同地方的灯笼,则是要先点带着花纹的灯笼,因为那些事靠近宅院的主人的灯笼,然后再去点燃其他地方的灯笼。
一切都有顺序。
都有规矩。
随着这些灯笼的逐渐亮起来,卢家这栋大宅子,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显得有些美轮美奂。
哗啦啦!
而这时候,卢德仁所在的那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水流的声音。
听那声音,水像是从高处坠落,然后又冲在了什么东西上,最后咕咚咕咚的涌入了地下。
这是卢家的水冲茅房。
流水声音逐渐的消失。
卢德仁的房门被从里面慢慢打开了。
他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件朴素的衣衫,毫无花哨的靴子,头发随意的用一根丝绸束在了脑后。
整个庭院里灯笼闪耀。
火光将他给包裹。
虽然有水冲茅房,能够让屋子里不会留下粪便之类的。
但是。
每次方便之后,这里面还是会有些味道。
卢德仁是个很有洁癖德人。
所以。
需要开开门,打开窗户透透气。
他自己也走了出来。
沿着门口前面的鹅卵石石阶朝着庭院西侧面的竹林走去。
竹林里也挂着灯笼。
还有灯笼被放在了地上。
用特定形态的青砖砌成了灯龛,把灯笼装在里面。
可以固定。
防止灯笼晃动,出现火灾。
竹林里,还有一处凉亭。
卢德仁坐在了凉亭中间的石凳上。
石凳的对面。
是一个桌子,桌面上雕刻着楚河汉界。
以及几块剩下的石头雕刻而成的棋子。
这残棋。
是上古残局。
至今都没有人能够找到其中的答案。
这是卢德仁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卢家家主,将命人将残局雕刻在石桌上的。
为了能够随时看到。
父亲喜欢象棋。
破有研究。
“整日跟我说,这象棋里面,是天下。”
“是争锋之道。”
卢德仁的右手,轻轻的在那一盘残棋上面慢慢抚摸而过,指尖感受着上面所有的纹路,那种起伏,那种冰凉,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要我去学?”
“要我去修身养性。”
“要我能透过棋局看天下?”
“呵。”
卢德仁的手摸到了棋盘的边缘,然后又抬了起来,他冷冷的哼道,
“我和你不一样!”
“我若真的想看,才不会通过棋局来看,我会走出蜀地,走进天下,直接开眼去看。”
“直接参与争锋!”
卢德仁眼中的光更加的明亮。
好像,连那些摇曳的灯笼光都是被他给比了下去。
“才不会躲在后面。”
“纸上谈兵!”
卢德仁的话音落下,竹林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一位面容粗糙,黝黑,头发有些花白,走路还有些佝偻的妇人。
她端着一些小吃放在了这石凳的残棋上。
然后一边慢慢的摆好,一边声音格外沙哑的说道,
“少主,外面有消息,最近大云镇一脉,和光明教走的有点儿近!”
“连光明教的那几个首脑,都在大云镇一脉出现过。”
唰!
卢德仁毫无预兆的抬起了头,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大云镇一脉!
那是自己的二叔。
也是父亲的亲弟弟。
父亲在的这些年,二叔一直都是卢家的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卢德仁执掌卢家后,本想将二叔一起送走。
但奈何。
二叔掌控着大云镇。
而大云镇里的井盐产业,又是卢家至关重要的一环,甚至影响着蜀地的安稳。
为了不闹出大动静,他才一直和对方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着。
结束了誉王一事,再慢慢整顿卢家。
但。
二叔他,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而且,似乎想要先下手为强。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和卢家的敌人,光明教有接触?
“二叔啊……”
卢德仁轻轻的笑了笑,从食盘里捏起了一块粉和白相间的糕点。
然后轻轻的掰断。
一些粉末和糖渣儿掉了下来。
又被他轻轻吹散。
卢德仁一直都知道。
二叔是和父亲一条心的。
他们都不想参与这天下之争,也不想参与誉王的事情。
他们还想和现在的朝廷,保持着现在的关系。
以稳定为主。
争天下。
太危险,也太麻烦。
他们都害怕,重蹈当年先祖窦家的覆辙。
他不用猜都知道。
二叔。
肯定是想阻止自己。
还联合了光明教。
“你真是,不让我省心,好好的养老不好吗?”
卢德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