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袁绍,你死期已至,又有何话要说?”
刘琦本以为袁绍定会说出一些侮辱自己的话语来振奋士气,但却没有想到袁绍接下来的话竟然颇为推心置腹。
“刘琦,你我虽为敌手。但袁某一直视你为下一代俊杰之中的翘楚,而在这个天下,能够将袁某人正面击败的也唯有你一人,今日这场仗,袁某人自知,无论是在军力还是士气方面都逊色你几分,且袁某大限将至,或命不久矣,但与你,我不能不战!”
刘琦没想到袁绍居然能如此硬气,且还居然如此坦然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事实。
“身为敌人,本初的志气令人佩服,但是身为皇帝,身为大汉天子,朕不能原谅本初的所作所为,你纵然再有豪情壮志,也终归是叛逆,终归是祸乱天下的根源,若想天下久安,则必需除你袁本初。”
袁绍哈哈大笑:“你如今当了皇帝,什么话都由你说了算,你说袁某是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你以为你就不是祸乱天下的祸根了吗?你以为你这个皇帝就是当的名正言顺?”
刘琦道:“朕哪里不名正言顺?”
袁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与刘琦继续纠缠。
“今日之战,袁某败多胜少,但袁某不惧!但袁某需要请求你一件事,这也是袁某这辈子唯一请求你的一件事。”
刘琦没有想到,袁绍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诧异非常。
“哼哼,有意思,你想跟朕说什么?”
“袁某今日与你一战,死不足惜。但我若死,请你看在河北,将士皆是大汉子民的面上,莫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刘琦听到这儿,眉头顿时一皱。
果然却见曹操第一个从马背上下来,对着袁绍拱手道:“我等愿随丞相死战,绝不独生!”
而后放颜良、文丑、张郃,于禁等人,皆是如此。
他们一个个的,高声大叫道:“愿从丞相死战,绝不独生!”
“绝不独生!”
“绝不独生!”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将士们领头高声呼喝,下面的兵士也是一同高声呼喊。
“绝不独生!”
“绝不独生!”
司马懿纵马来到了刘琦的身后。
“陛下,这是袁绍之计,鼓舞三军士气与我们做最后殊死一搏!”
刘琦并不着急,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袁本初毕竟还是袁本初,若是换成别人,这个时候,别说想办法提升三军战意了,就是自己或许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袁绍这是在尽自己的最后努力做殊死一搏,那朕这就只有好好的一仗打败他!”
说到这儿的时候,便刘琦挥了挥手。
汉军的军士带着刘琦的战车转回了刘琦的阵地。
“擂鼓出战!”
随着双方主将的一声高呼。便听双方的战鼓再次响起。
而随之,南北两面,袁军和汉军,两只黑压压的军队开始迈着步伐向前整齐的踏进。
这一仗,双方暂时还没有出动骑兵,因为各自阵营的队伍实在太大,若是贸然将骑兵强行派出,很有可能就会深陷对方的弓弩阵与军阵重围中,再难脱身。
步兵阵营反倒是成了这次决战的主要战力。
双方的步兵如同两片黑压压的蚂蚁,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对方冲去,他们一开始速度较缓,阵型整齐,但随后,则是逐渐加快,阵型也开始出现了松动,最终双方士兵开始变成了奔跑。
而双方军阵中的弓弩兵,都是在距离对方的百步之前就停了下来,两军极有默契的都将弓弩兵排布在了大阵的两侧。
百步的距离,只够射上一轮。但这一轮对于两军来说,也都能形成足够的杀伤。
强弓兵将弓箭指向当空。
“射!”
随着士兵们的呼喊,便见双方各自将弓箭射入当空。如两拨南北互飞的大雁彼此交叉而过,由上至下进行垂落,扎入到了对方的军阵之中。
弓箭的自由落体威力惊人,将一个个士兵深深的扎入在了草地上,鲜血四溅,但这却没有挡住双方其他士兵的进攻。
他们踩踏着死去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狂奔着。
40万人如同钢铁洪流一样,从两个方向轰然碰撞。
只听震天彻地的一声巨响。汉军和袁军争夺河北最终血战在漳河之边展开了序幕。
铁器发出刺耳的交击声,将士们的喊杀声震天彻地,鲜血铺洒当空,平日里宁静的漳河平原,此刻变成了修罗战场。
双方的将领也都身先士卒,毫不退缩的在敌人中互相搏杀着,对于袁军来说,这事关他们的生死。对于汉军来说,这事关他们的荣耀,谁也不有半分手软。
即使是在混战的军阵中。弓箭、飞羽也到处流窜着。
每一个人都在杀人,但同时每一个人也都在下一秒可能会被杀。
这场大战毫无取巧,就是双方比硬实力。
“杀!”
颜良率领着自己精锐的亲卫军,在场间来回纵横搏杀。
颜良是袁军的头号战将,勇猛无比,刚勇过人。即使是在这么大的战争队伍中,他的表现也是异常亮眼。
这样的人物,自然会被汉军中渴望立下功劳的人盯上。
眼下就有两名大将盯上了颜良的首级。
一个人,就是凉州的新秀马超。
他在并州已经与颜良交过了手,直到颜良被袁绍召回冀州之前,马超都一直在并州与颜良作战,深知此人的勇猛。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刘备的二弟关羽。
马超和关羽从两个方向向颜良杀了过去。
但马超的速度比关羽要快些。
关羽眼看着就要冲到颜良面前,突然间,却见马超从斜刺里杀了出来,拦在了颜良面前。
颜良认识马超,且对他极为憎恨,因为这个少年在并州挡住了自己,使自己援助呼厨泉的计划功亏一篑。
颜良大吼一声,纵马上前,挥刀直劈马超。
关羽勒马站定。
他长叹口气,摇摇头,并不在驱马向前。
与人争锋抢人头这种事是关羽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