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刘备受了重伤,刘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快步走到了荀攸的面前,脸如寒霜,声音隐隐之间听着似有些瘟怒。
“怎么回事!谁敢伤我皇叔?哪个狗贼,朕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刘琦的声音很是暴怒,饶是荀攸也很少见到刘琦这样的愤怒,一时间竟被震慑在了当场,呆愣楞地不知如何作答。
“说啊!是不是张燕那贼厮!”刘琦厉声又怒吼了一句。
荀攸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道:“陛下息怒,不是张燕,据简雍的回报,刘备在黑山军中杀了袁绍的使者,与张燕险些交恶,但张燕最终还是接受了陛下的示好与敕封,表示愿意臣服,左将军是在回返雒阳的途中,被人偷袭导致重伤的。”
刘琦听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袁绍的使者死了,张燕如果不给袁绍一个说法,那基本上双方必定交恶,张燕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再对己方动手,他黑山军再牛,怕也是没有能力,同时应对天下两大势力的。
如此说来,偷袭刘备的人,只有可能是袁绍一路的兵将。
“可知是何人行事的?”
“简雍回报说,对方虽然藏匿颇深,但刘备却也能看出对方应该都是南匈奴的人。”
“匈奴人……”刘琦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果然是袁绍干的好事。”
“臣也是这样想,袁绍此獠可恶,他一定是听说使者被杀,又不好亲自动手报仇,便故意安排匈奴人去袭玄德,虽然世人皆知南匈奴目下依附于袁绍,但却并无真凭实据,如此我们纵然想以此向袁绍发难,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只因无人能够证实此事乃袁绍所为。”
刘琦沉吟了一会,道:“公达此言在理,但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朕的皇叔,不是谁想伤就能伤的。”
“陛下的意思是?”
“朕没有理由去打袁绍,但这事终归是匈奴人做的吧?朕收拾匈奴,总行了吧?”
荀攸迟疑了一下,道:“陛下,南匈奴和乌桓依附我大汉多年,如今北疆之地,常年与我大汉对峙者,鲜卑之也……匈奴和乌桓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如今他们虽然依附于袁绍,但日后若是我们能够荡平河北,这些人还是可以争取的。”
刘琦摇了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觉得,朕没有必要非要对他们多做顾忌,眼下既然有理由动手,朕为什么不动手?他们和鲜卑是一丘之貉,强的时候叛变,弱的时候就依附,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皇叔现在何处?”
荀攸忙道:“就在雒阳往北三百里处,为了躲避匈奴追袭之人,受了伤还强挺着返回了司隶边境,但眼下却着实不能再行进了。”
刘琦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
雒阳往北三百里处,刘备一行人正驻扎在此。
其实以刘备的本领,断然不会轻易被匈奴人伤到,只是为了保护简雍,对自身的防范减弱,因而中了对方三箭。
得亏刘备内里穿着大汉制铁坊新制造的软甲,同时外面还披着厚厚的甲胄,如此方才没有丢了性命。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一支利箭入肉,险些伤及脏腑,让刘备受了不少苦。
这样的伤势,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医疗水平的落后,破伤风、细菌性感染等症状在受伤的人身上都会出现普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致人死亡。
“咳咳咳!”
简雍正在给躺在兽皮上的刘备喂水,刘备虚弱的喝了几口之后,一下子就呛到了。
简雍吓了一跳,急忙用手帕去给刘备擦拭。
擦完之后,他要继续喂,却见刘备摆了摆手,虚弱地道:“不喝了,不喝了……喝不动了。”
简雍见刘备如此虚弱,眼圈不由红红的,若不是他极力控制,只怕泪水都要落下泪来。
“唉,若非为了保护我,玄德岂能受此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