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够的话,那就从修葺东城方面的预算在调拨一下吧?”诸葛亮抬头看向李严:“雒阳暂时无事,城墙虽旧,但还足够支撑,不需要再进行大规模的修葺。”
李严犹豫道:“陛下临出征前曾言,要用筑造襄阳的三合土来重新修葺雒阳外墙,如此才能保证雒阳的城廓和襄阳一样坚固,大司农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调配运筹了,属下纵然去找大司农,只怕他也未必肯依。”
“我亲自找他去说。”诸葛亮拿起桌案上的白羽扇,轻轻地扇了一扇:“而且不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么?只要是陛下传旨,大司农纵然有千般理由,也推拖不得,回头我就立刻亲自写奏疏给陛下,请陛下在前线就把这事定了!”
张松砸吧砸吧嘴,道:“令君,难道你看不出来?修葺雒阳城廓虽然是陛下给大司农下达的旨意,但大司农如此卖力的去办此事,实乃是中间有一些……有一些利益牵扯的,你绕过他直接去找陛下,恐会惹他不快。”
“不快就不快吧。”诸葛亮淡淡道:“前代衰微,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借公谋私的行径,大筑外墙,不论用工用人,都必将有巨耗,谁不知道这是个肥事?但就算是要肥己,也要有个先来后到!该做的事,亮绝不让步。”
李严和张松不由彼此惊讶的互相对视。
看不出,这个风度翩翩,儒雅非常的诸葛令君,居然是个铁腕硬茬子,当真是没有想到!
难怪陛下将三独坐的重要位置给了他。
“令君!”
随着一声高呼,却见周瑜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公瑾兄。”
诸葛亮站起身,向着周瑜拱手做礼,周瑜亦是急忙回礼。
“令君,雒阳好像要出大事!”周瑜的语气很是着急。
周瑜雖然是降將,但被刘琦安排在尚书台,诸葛亮对他也并不嫌弃,反倒是予以重用。
这让很多尚书台的人都很疑惑,有些人甚至还有所不满。
庞统就对诸葛亮提过,周瑜是孙坚的心腹,又是孫策的把兄弟,不可过于信任。更何况,他还是咱们的手下败将,何必对他这般礼遇?
但诸葛亮对庞统的说辞是:“周瑜是孙策的兄弟没错,但不能算是孙坚心腹,如今孙策在陛下身边,周瑜就算是为了孙策,也定当效忠陛下,乘着这数年之机,好生用他,使其归心,这才是陛下对我们的期望,而不是想让咱们把他推出去……而且周瑜之才不在你我之下,若不善用,实在可惜。”
对诸葛亮的回答,庞统也无法反驳,只能认同。
“公瑾兄如何知道有变?”
周瑜道:“我适才来时,一路上看到很多便装持械之人,一路往符宝郎府上而去,而为首的则是马日磾和赵仆两位公卿,我心中不安,便改道去武库看了一下……”
“如何?”
“武库之内灯火通明,似还有呼喊和争执之声,想来是有人意图夺权。”
旁边李严闻之大怒:“这些贼人竟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行篡逆之事?我去看看!”
“站住!”诸葛亮大喝一声,阻止李严:“你手中无兵,去了岂不白白送死!”
李严转头道:“陛下远在前线,这些人居然窝里反,咱们身为陛下亲信,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诸葛亮沉默半晌,然后从桌案上拿起自己的扇子,对周瑜道:“公瑾兄,告诉咱们尚书台的人,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如果对方要行篡逆,定然是有所准备的,我们此刻若高调行事,反倒是容易被他们借由杀害,若被夺了尚书台的权,则有负皇恩……这个時候,不是争出头的时候。”
周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谁?”
诸葛亮眼睛一眯:“司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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