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防放下水壶,使劲地擦了擦嘴,道:“刘正礼,走了!”
“什么!?”杨彪闻言大惊失色,忙道:“他走去哪里了?”
“不知道!只是我手下的城门令说,刘正礼今日白间,伙同他昔日的旧部张英,于麋,樊能三人,并携精锐部曲,辰时末从南门纵马而出,奔东而去,守门令拦他不住,特来禀报于我,应如何处置此事!”
“还能怎么处置,派人追啊!”杨彪使劲地跺了跺脚,道:“赶紧派人追!”
“已经派人去追了!”司马防的面色极为愁苦:“可据城门令言,刘正礼等人都是全副武装,驾驭快马,背后轻简行囊,想来是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怕……我们的人追他不上!”
“怎么会这样?怎会这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杨彪急的在厅内来回打转:“刘正礼一走,又该找何人来继承大位?如今整个雒阳,司隶……哦,是整个天下都知道新帝即将继位,在这种时刻,新皇帝居然跑了?这、这让我们这些先朝老臣的脸往哪里放?”
刘虞一时间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呆愣楞地杵在原地,好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为什么要走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明明大位唾手可得,他为什么要放弃?”
司马防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是凉州叛军来犯,声势颇隆,听斥候说他们已经绕过长安,直奔雒阳而来,刘正礼会不会是惧怕凉州人之势,故而奔走避难。”
“凉州贼过了长安?谁人说的?”
司马防道:“京中的斥候今日白间返回雒阳禀报的,二位在研究大典之事,故而未敢惊动你们……听闻庞德和阎行在长安龟缩,不与凉州贼交手,凉州贼试着进攻了一下长安城,见庞,阎二人并无动静,于是乎便绕过长安,直奔弘农而走,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雒阳了!”
刘虞闻言急道:“那庞德和阎行,知凉州贼绕道而行,可有什么动作?”
司马防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意思表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这两个叛臣贼子,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从他们面前偷过!也不出兵阻拦!”杨彪愤怒地跺脚大吼着:“其心可诛!”
但杨彪此刻,也不过就是跺跺脚,发发牢骚而已,根本改变不了实质性的问题。
人家庞德和阎行就是这么做了,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杨彪抱怨完了之后,厅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突听司马防缓缓开口道:“我们要拥立的新帝,跑了,天下人都在看着我们……西面的西凉叛军也越来越近了,若是他们来到雒阳城下,我们空有祭奠仪式,却没有最重要的天子,还有虎狼环顾于外……如此下去,被不被西凉叛军杀死倒在其次,只恐咱们这些先朝老臣,全都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杨彪和刘虞的脸色不善。
确实!
自古以来,朝臣们拥立新帝,大张旗鼓的准备仪式,筑建高台,重拟国法,可是到如今,眼瞅着事情就要成了,新皇帝却撂挑子不干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少时,却听刘虞长叹口气,道:“事到如今,只怕只有一条出路了。”
“什么出路?”
“老夫想说的出路,既可以让这场闹剧收场,又可以平定凉州叛逆,一举两得……至于老夫想说的出路是什么,你们俩心中也清楚的很吧?”
杨彪急忙道:“万万不可,如此岂不是证明我们……”
“岂不是证明,我们这些朝臣和公卿,输给这位继承大汉朝的新君了?呵呵,可你凭什么又一定要赢呢?凭什么?”刘虞斜眼看向杨彪,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满。
“杨公,难道在你看来,你这场所谓的输赢,难道比雒阳被凉州叛逆攻陷更重要?难道比为大汉朝找一位明主更重要?难道比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嘲笑,更重要……伱的脸面,就这么重要?”
一番话,说的杨彪哑口无言。
刘琦不再看他,而是吩咐司马防道:“以老夫的名义,给伯瑜写一封书信,请他火速返回雒阳……登基!只要他肯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好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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