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来益州,就大力我们的敌人东州士,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毫无疑问,刘琦迎娶东州士之女的举动,会被蜀中本土强族误认为是他在走和刘焉一样的路子……借着外来士人打压他们本土强族。
当然了,真打压还是要打压的,但不能在刚刚平蜀的治政初期,就把和蜀中本土强族之间的关系弄的太过僵硬。
这才是刘琦顾虑的真正原因。
当然了,等蜀中局势安定之后,他刘琦再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来这里,谁说就一定是要迎娶吴苋的了?
自己不是过来放松的么!
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人,说什么纳不纳的,太早了吧?
我堂堂镇西将军,女人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了?
“兄长,你不是说,让我来这里,是让我放松的么?”刘琦突然开口道。
张允闻言一愣,忙道:“是。”
“既然是来放松的,那为何又扯到捆绑东州士的事情上去了?若果真如此,那我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允闻言一惊,接着忙道:“不错,不错,是末将疏忽了!对!我领伯瑜你来这儿,是放松来着,什么蜀中政事,皆与此事无干,末将适才只是随口说说,贤弟莫要当真……咱就是来放松的!”
刘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去叫门吧!”
张允随即亲自去替刘琦叫门。
少时,门开了,却见有一个十三四岁的侍女站在门口,打着一个灯笼,见是张允,连忙俯身问安。
张允嘱咐了几句,那侍女随即将门大开,迎刘琦和他入内。
进了院落中,一股芬芳之气随着微风迎面吹来,令刘琦不由精神一振。
这香味与自己平常在府中闻到的香料和脂粉之气不同,而是花香。
此时已经是夜间了,按道理来说已经过了一天花香最重的时节,但在这院落外依旧能闻到花草之气,可见这院落中一定是种植了极多的绿植。
果然,进了正院,映入刘琦眼前的着实是一番奇景。
借着灯笼光线,刘琦看到院落之中,是好大的一片花圃,哪怕就是他昔日在荆州州府的花园,也没有这里的花草多。
“多点些灯笼来。”刘琦急忙招手道。
少时,便见又有几名侍女拿着灯笼,来到院中,将整个院落照的几如白昼。
这一下子,刘琦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这院落中的花很多,争相斗艳,且品种极多。
有很多刘琦不认识的品种,但同时也有他认识的。
“山茶、玉兰、杜鹃、百合、兰花、绿绒蒿……”刘琦漫步在院中,自顾自地念叨道:“黑天还是看的不是特别清楚,若是白天,一定会非常好看。”
说罢,刘琦从一名侍女手中拿过一盏灯笼,迈步过去,走到花圃旁边,府下身细细观看。
张允搓着手,笑容满面地来到刘琦身后,道:“据说这位吴小姐,平日最喜养花种草,蜀中花品种类繁多,她耗尽家资购收了不少,吴小姐可算是蜀中第一喜花之人。”
刘琦并没有搭理张允,只是用灯笼来回照着,仔细地审度。
一开始刘琦看见种类如此繁多的花圃,颇为惊讶,毕竟在这个乱世,能碰到有这样雅致闲情的人,着实不多了。
但是看了一会之后,刘琦却是长叹口气,摇了摇头,无奈道:“徒具其型,不得其真意……唉,表面功夫而已,可惜了这么多品种。”
说罢,便见他一边叹息,一边无奈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个轻柔地声音响起:“君侯此言,是说民女花种的不好么?”
刘琦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在油纸灯笼中略显疑惑地看着自己。
夜风吹起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她的身体就仿佛一朵风中花朵,随时都要飘落下来。
刘琦略一沉吟,突然拱手道:“若是仔细论起来,我应当叫你一声婶娘吧?”
吴苋没有想到刘琦居然会这样称呼自己,先是一愣,当下盈盈施礼,道:“君侯折煞民女了。”
刘琦微笑道:“刘瑁与我同宗,乃我叔辈,婶娘虽未过瑁君之门,但若是非要较真的话,其实我这么叫一声并不为过。”
吴苋的脸色微红,多少有些尴尬。
一个只有二十岁,平日里以养花养猫为怡情之举的女子,骤然间被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男子凭空叫大了一辈,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
但眼前之人的身份,却远远不是她能惹的气的。
别说人家叫她婶娘,便是叫她大孙女,她也得认着。
“唉,此称谓民女实不敢当……但既是遵礼节的称谓……那君侯想如何叫,便如何叫吧。”
刘琦转身指了指地上的花圃,道:“刘某深夜前来打扰,冒昧了……对了,敢问这花圃,可是姑娘亲手操持?”
吴苋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不敢欺瞒君侯,这些话都是民女亲手栽养,适才听闻君侯言这花圃空有其形,不知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