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攻击的各家坞堡中的人也基本被杀光殆尽,就算是没被杀光,剩下的也大多数都是底层的伴当之流,根本也认不出袁术军亦或是西凉军,就算是认出来了,其言也不足矣让世人相信。
当然,最终的真相还是瞒骗不过南阳郡的世家望族。
西凉军随后,又毫无顾忌的派兵进驻到了宛城。
西凉军进驻宛城之后,南阳郡的世界望族不由震动了。
这些虎狼之徒,居然还不走了?
很快,以张氏,阴氏等为代表的南阳郡巨族,都开始慌张了,
此一番西凉兵劫掠,使得他们的损失最为惨重。
而反观以李氏,陈氏,郭氏等稍差一些的家族,损失反而更少些。
南阳郡各家族纷纷开始派人互相串连,大家商议准备聚首,看看此事应该怎么办。
……
西凉军营,贾诩的账内。
“家公。”贾诩的贴身伴当来到了贾诩面前,对他拱手问安。
贾诩正在翻看一卷简牍,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伴当继续道:“果如家公所言,刘伯瑜果然派人在乡里放暗号了,想要约家公与其属下见面。”
“果然来了。”贾诩放下手中的简牍,双眸中似乎有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神采:“却是让我好等。”
贾诩的亲信伴当似乎有些不解,奇道:“家公,刘伯瑜此番突然派人来找家公,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贾诩摇了摇头,道:“大事没有,充其量也不过是问罪而已。”
那伴当闻言只是淡淡一“哦”,并没有不知好歹的去问为何刘琦要问贾诩的罪。
……
两日后,身为讨虏校尉的贾诩,率兵前往西凉军目下所掌管的乡亭巡查,当时张绣受伤,且加上西凉军向宛城搬迁,牛辅和张济的注意力都在这两件身上,故而贾诩率兵巡乡,倒也是没有令人有什么起疑。
当然了,这点小事也根本不会有人会起疑。
贾诩在西凉军中,本就是一个不受关注的存在。
贾诩率兵到乡亭,慢慢悠悠的将手下的兵将们全都指派了出去。
西凉军到乡亭巡查,说白了其实就是去搜刮民脂民膏,只是不像搜牢时手段那般恶劣,
倒有点像是恶霸进村扫荡一般。
贾诩给了西凉军们充足的自由,西凉兵们喜不自胜,纷纷各自去撒欢了。
贾诩则是在乡中的一处民家,安居了下来,静静等候。
到了戌时初刻,李铮才前来寻找贾诩。
二人也不算是头一次见了,各自见礼之后,便在屋中坐下。
贾诩上下打量着李铮,道:“贾某今日在这处宅邸和附近转了好几圈,却也不曾看到阁下?”
李铮笑了笑,道:“若是那般容易就能被看到,怕是贾校尉今夜便也不屑见我了。”
贾诩轻轻地一挑眉毛:“那倒也是。”
李铮突然面色一正,道:“贾君可知在下今日冒险来见君所谓何事?”
贾诩很自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李铮冷笑了一声,道:“文和先生前几日干了什么?如何这么快就忘记了?”
贾诩继续不咸不淡地道:“贾某不知先生在说什么?”
“不知道?”李铮冷冷一笑,道:“那我来给先生提提醒,宛城大火的那天晚上,贾先生所在的西凉军在博望坡,与我军相争粮草辎重,先生可记起来了?”
贾诩面色不变:“先生指的是这件事?不错,那天晚上,确是贾某向牛中郎将谏言的,并随同张中郎将一起去往博望坡与贵军相争袁术军的辎重……但是焚烧那些辎重却非贾某本意,实乃是张中郎将一意孤行之。”
李铮冷然一笑,道:“哎呦,看起来贾公这是记起来了,那贾公可还记得,你一家老小目下皆在刘府君手中,你这般行事,难道就不担心家中妻儿有些什么不吉利么?”
贾诩站起身,向觞中倒了两盏清水,然后递给了李铮一觞,自己自饮一觞,道:“贾某担心又有何用?不过依贾某度之,刘府君必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铮冷笑道:“贾公如何知道刘府君必不会这般做呢?”
贾诩的话说的很直接,直接到让李铮也哑口无言。
“若刘府君果真是这般冲动愚鲁之人,今日先生便不会空手而来,定当携我一子首级,以为警示。”
李铮沉默了好久,突然言道:“先生如何就会断定我今日未带君子首级?”
贾诩不咸不淡地道:“君若携吾子首级,如何还会在此饶舌?君当自知,今日你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屋舍。”
李铮心下微乱。
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虽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若是真与人辩驳起来,无论是思路还是唇舌之功,实在远非自己可比。
俩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看来自己想要谋取主动,实在很难。
贾诩一边喝清水,一边道:“李君,你今日来找贾某,不过是想为刘府君询问个是非所以,贾某如此行事,当中必有因由,先生当听老夫之言,再回禀府君,如何?”
李铮沉默半晌,良久方才长叹口气,道:“正是此理,请贾君直说。”
贾诩正色言道:“贾某的妻儿皆在襄阳,如今以贾某的角度,自然是一切要向着荆州,因为贾某的归宿,也必然就是荆州,如何还会做不利于荆州之事?”
李铮皱眉道:“你跟我军争夺南阳郡财货辎重,还说是向着我军?”
贾诩默然的注视着李铮,突然道:“不知李君乃何出身?”
“什么?”李铮闻言一愣。
贾诩问道:“李君可是南郡本地人?”
李铮抿了抿嘴唇道:“不是。某乃是江夏平春人。”
“江夏平春……”贾诩默默地念叨了一会,突然道:“江夏之地,世家门阀中,似并无李氏一门,想来公之出身不甚高吧?”
李铮勃然大怒:“某也是堂堂孝廉出身!公何太辱我也?”
李铮心中恼怒,但同时也有着一丝不解。
贾诩说事就说事,为何突然要问自己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