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轻撵胡须,双眸阴沉地望向对面的山骊,其眸中竟似也略有些焦虑。
少时,方听他道:“西凉军乘火打劫,行事亦不能长久,我曾在雒阳待过,知西凉军搜牢一般以一日为限,如此说来,对方坚持的时间想来未必能够比我们长……最多不过是过了今夜而已。”
太史慈和李典彼此互相观望,皆是点了点头,二人倒是非常认可荀攸的说法。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仿佛对方在己方的眼中都不存在一样,他们需要共同防备的目标,只有博望坡道路上的那些袁军士兵。
袁术士兵只要但凡敢稍有所异动,就是被一顿乱射身死的结局。
博望坡内的战事,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
与此同时,刘琦和典韦等人,在李严的率领下,已经奔往了涅阳方向的李氏坞堡。
而果然不出刘琦所料,李氏坞堡眼下也正在被一支西凉兵强行攻击着。
其实若是论及人数,南阳郡望族各家所豢养的私兵数量,加起来足可超越西凉军数倍。
但问题是,这些郡望的私兵虽多,但其实是各不统属,西凉兵却是指挥明确的正规军队,进退有度,对这些坞堡实行各个击破。
就算是这些坞堡的兵将能够统一指挥,但无论是在战力上还是军械武装上,亦无法和西凉军相提并论,足可谓天差地别。
历史上的刘虞,就是依靠他个人的能力与政治素养,在渔阳郡和右北平,纠结了治下诸多郡望与豪强的私兵,东拼西凑,凑成了十万大军去攻打公孙瓒,结果却被公孙瓒派遣数百精锐纵火突袭而弄的大败,完全没有战力可言。
望族的底蕴深,资源多,后劲足,但毕竟不是军阀,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人,想要在一时三刻击败军阀的正规军,也属枉然,人数再多也白扯。
刘琦抵达了南阳郡的李氏坞堡之后,即命典韦,许郸,许沂三路分兵与坞堡内的李氏一族内外夹击,大败西凉军众,成功的救援下了李氏一族。
李氏坞堡此番也是死伤惨重,但终归好在没有被屠戮殆尽,李氏坞堡的家公李侃,在一众伴当的陪同下,来了坞堡外,在李严的引荐下去见刘琦。
在去见刘琦的路上,李严大致将自己的遭遇向李侃诉说了一遍。
李侃做到了心中有数,来到刘琦的面前后,不由感恩戴德。
“若非刘府君相救,我李氏基业今日恐遭大难,我这侄儿的性命,怕是也留不住了,刘府君对我李氏一族的再造之恩,侃没齿难忘。”
刘琦微笑着道:“区区小事何足道哉,某与令侄儿一见如故,深感投缘,心中很是喜欢,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李侃感慨道:“小侄儿何等殊荣,竟能得府君这般厚待?”
刘琦摆了摆手,道:“对了,李宗长,刘某此番率兵前来,乃是为了救南阳郡百姓于水火之中,眼下既已经救得宗长之族,那还当需前往别处相援……只是我对南阳郡内的情况并不熟悉,敢问李宗长,可否替我找几名向导,作为引路之人?”
李侃慌忙道:“刘府君爱民如子,身先士卒救我南阳诸民于水火,老夫岂能不略尽绵薄之力!”
说罢,便见李侃对身后的伴当道:“速速着吾弟前来。”
那伴当领命去了,少时便将一个年约三旬左右的男子带来。
李侃为刘琦介绍道:“此乃舍弟李胜,对南阳郡诸事诸路颇为熟悉,可让他替刘府君引路,以在宛县周边做援。”
刘琦点头道:“多谢李宗长相助,我先去整备兵马,待令弟准备好后,即刻着其来我军前为引。”
“唯!”
少时,待刘琦先行走后,李侃将李胜带到一边,低声道:“三弟,稍后务必要带着那刘伯瑜先去娄氏,陈氏以及郭氏坞堡,先请刘府君帮忙先将他们救下来才是。”
家公发令,李胜自然不敢不遵命,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为什么家公要单点出这几家大族,让刘琦先行去救。
眼见李胜一脸的犹豫,李侃遂对他解释道:“三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为兄今日对你说的那些家族,都与我们一样,并非这南阳郡内势力最强大的家族,我们这些家族都是常年给张氏,阴氏,韩氏,邓氏,隆氏这些大族上岁贡,听其指示,从其吩咐……虽同为大族,但我们这些大族相比于那些真正有底蕴的门阀,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番话,李胜算是听懂了……家公果然还是有野心的,他这是想让李氏家族和其他的那些第二阶梯的望族,一举从第二梯队攀登到第一梯队的最高峰。
李胜向着李侃拱手道:“兄长为咱李氏家族,可谓用心良苦,兄长放心,弟弟一定谨慎为刘府君引路,不令兄长失望,定不辜负兄长一片苦心。”
“好,好!”李侃连连点头:“兄弟,那此事就靠你了。”
李胜忙道:“敢不遵命。”
……
就在李胜和李侃请刘琦去解救第二梯队的那些士族的时候,刘琦正吩咐手下的荆武卒火速前往附近的坞堡,将正在单独行事的魏延,张允,张任人的兵将统统召集起来,也好随时以被调用。
吩咐完毕后,刘琦就慢悠悠地等待着李胜前来。
典韦问刘琦道:“府君为何要李氏中人与咱们同往?”
刘琦在马上抻了个懒腰,笑呵呵地道:“这些大族郡望,别看一个个平时在地方权势熏天,但实则心里也一个比一个小心翼翼,心思多踹,生怕自己的地位被别的郡望掠夺,“
”而像是李氏家族这种在南阳郡处于第二阶梯的世家,虽然也是呼风唤雨,势力强大,但他们做梦还是想向第一梯队迈进的,所以,若是我估计不错的话,李氏一族的向导,一定会引我们去救那些和他们一样的第二阶梯门阀,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因为我看到了门阀彼此之间是隔阂的,也看到了他们彼此之间也有不睦和算计……典君,世家之间也是可以离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