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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鄂县,西凉军大营。
“启禀二位中郎将,张司马搜牢归来,特来向二位中郎将覆命!”
牛辅听了张绣归来,开怀大笑道:“张贤侄今日晨间率兵搜牢,现傍晚便归,竟可这般神速也?”
张济在一旁道:“绣儿本领非常,远非一般人可比,年纪轻轻,已是有名将之姿了!”
牛辅满意的点点头,道:“快着张司马入帐!”
少时,便见张绣迈步走进帅帐,向着牛辅和张济执礼。
“禀中郎将,末吏今日率兵搜牢,打破杜衍附近的三处坞堡,共缴获粮秣五万石,披甲两千副,铁具千斤,并斩获贼首五千,特来向两位中郎将覆命!”
牛辅满意的道:“好!甚好!贤侄一日之内,斩杀敌贼五千,真乃大将之才,当赏!当赏啊!”
帐内所有的西凉军校都是高声夸赞,唯有贾诩一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暗自叹息。
什么斩首五千人……扯淡!
西凉军人的行事作风他再清楚不过,每次出去搜牢劫掠,都会斩杀平民,用以当做自己的军功,纯粹的野兽行径。
可叹,又有五千人,成了这些人为了彰显自己功绩的刀下亡魂。
只是略略的感慨了一番,但贾诩很快的便释然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道,人命如同草芥,每一天死的人还少吗?
或许自己哪一天不知道就会成了刀下亡魂,又哪有闲心去同情那些不想干的人?
就在贾诩的脑海中千回百转,细思个中诸事的时候,却见一名西凉军斥候匆匆的跑进帐内,对着牛辅进行了一番耳语。
牛辅的脸色顿时变了,变的非常不好看!
他猛然站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案,怒道:“袁贼,当真是好毒辣的心肠。”
张济在一旁诧异地看着牛辅,奇道:“何事竟令牛兄这般震怒?”
牛辅一脸阴沉地道:“袁术将兵马尽皆撤出宛城,向东而去,这是弃城而走了。”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各个不由大喜。
张济不解地道:“牛兄,袁术撤兵放弃宛城,这是给我们腾出了地方啊!天大的好事啊,以后我军占据宛城,那便是有了据守之地,这等于是在南方有了根基,为何牛兄反倒是不喜反怒?”
牛辅的脸阴沉的让人感到窒息。
“袁贼撤兵之时,不但大肆在宛县敛财,还在县城内放火,烧毁民舍无数,据探子回报,这场火势极大,回头纵然是救下了宛城,怕是远不如昔……姓袁的临走也不忘了毁宛城根本,摆明了是不想让吾等好过!”
西凉一众军校闻言不由勃然大怒,一众人等尽皆放声怒骂袁术。
贾诩却是捋顺着胡须,眯着眼睛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少时,却听他突然缓缓开口道:“敢问中郎将,袁术前番虽然屡次兵败,但却也一直不曾放弃宛城,如今突然丢弃城池,举兵向东,且还将城池付之一炬,其所作所为,想来是应有所指,好端端的,为何要烧毁城池?”
牛辅闻言一愣,皱眉不言。
他了解贾诩,知道贾诩的目光很毒,很准,看什么事情都会看到实质,贾诩既然说袁术烧城是有问题的,那自然就是有问题的。
张济疑惑道:“贾校尉此言令人不解,袁术焚烧城池,摆明了是不想给我们留下好基业,故意破坏而已,又有何难猜?”
贾诩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牛辅明白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
他长叹口气,对在场的众人道:“尔等都下去吧……”
但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又补充道:“张兄和贤侄留下。”
张济和张绣随即待在帅帐未动,其他人都是缓缓的撤了出去。
待众人撤出去不久,牛辅又派人将贾诩单独召了回来。
每次都是这样,一谈点什么关键的事情,贾诩当着众人的面就是一句都不说,非得是牛辅把众人都撵走,然后再将他单独召回来才行,弄的神神叨叨的很是麻烦。
少时,贾诩返了回来,对牛辅施礼,然后试探性的瞥了瞥张济。
牛辅明白贾诩的意思,遂道:“文和,张中郎将是咱们自己人,我和他一同据守南阳,都是自家弟兄了,有什么事不必瞒他。”
牛辅说不瞒,那贾诩便也无所谓。
他冲着张济长作一揖,道:“二位中郎将,以贾某度之,此番袁术出逃,应是荆州人所用的诈谋。”
“荆州人?”牛辅皱眉道:“你是说,刘琦?”
贾诩道:“不错,其实袁术心中已经早就想放弃宛城了,只是自打去年入冬之后,我们和荆州人一直对宛城没有大动作,因而袁术才一直在宛城赖着不走,如今突然离去,必然是因为荆州人有了些小动作,略微刺激到了他,因此方使其下定决心撤兵东向……虽然,贾某不知道荆州军的小动作是什么。”
张济问道:“那这又跟袁术烧毁宛城有什么关系?”
贾诩淡淡笑道:“自然有关系,张中郎将试想,咱们事前,已经跟刘琦谈好了划分疆域,同治南阳郡,为何刘琦还会突然向袁术施展小动作,逼他离开南阳?”
张济猜测道:“莫非荆州人想反悔,去取宛城?”
贾诩摇头道:“不,如果刘琦那样做,势必要面对我军的报复,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以贾某猜测……刘琦应该是想谋取袁术手中的辎重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