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笑道:“只因孙坚的手下皆为南人,南人的驭马之术较为北方还是有些温和了,且在骑术方面也有逊色,无北地那些常年驾驭马匹的骑士之能。”
刘琦挑起了一根眉毛。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如此说来,就算是缴获了北地战马,同时也知道了驯马的方法,亦难驯服是么?因为没有好的骑手?”
太史慈道:“旁人或许如此,但府君大可不必担忧此事。”
“哦?”
“这南北的驭马之术,无分优劣,只分是否适用尔,不过既然府君要用北方骑士,倒也不是招募不到……末吏听闻自府君平定荆南七郡后,荆州可容纳的流民便越发增多,加之北方变乱,战况依旧,除南阳郡的黔首氓头之外,饶是司隶以及关中诸地的豪族流民,亦不断的南下入楚,人丁几以百万计,且人数还在不断上升……这许多的北地流民,特别是关中系人,当中定不乏善马之人,府君若要从其中招千余骑士,想来应不是难事。”
这话一说出来,刘琦顿时恍然。
不错,荆州目下统治的,可不在单单只有南境之民了,
各州各郡每月迁移至荆州的氓首甚多,这些人来自于北方各地,其中自然不乏有精通各种北地独有技能之人,这些人口不光是迁移来那么简单,同时他们带来的还有来自他们家乡的文明与技巧。
南北文明各有短长,北方流民进入南境,便可与当地形成互补。
当然,招募太多的北地骑手应该还是很难的,但若只是招募千名适合作为骑士的北地人,应还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关中的流民,目下也在逐渐增多。
特别是还有太史慈这位青州出身,又曾在辽东待过数年的人杰,若是由他亲自操练带队,想来定无差错。
就在刘琦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却见典韦已是推开了围马的人群,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场地间,
他既不骑马,也不拿马鞭子抽马,而是看准时机,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马尾,竟然是不让那战马继续奔逃。
战马吃痛,扬天厮鸣。
而另外一边,许褚也已经抓住了一匹劣马的马尾,也是硬生生的将那匹劣马拽在原地不动。
两人虽然是各拽住了一匹战马的尾巴,但却还都是彼此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似乎是在示威,有意向对方彰显着自己的勇力。
那两匹战马吃痛,扬起后蹄子各自去踢拽他们马尾的人。
但典韦和许褚皆不给这两匹劣马机会。
典韦一伸手,直接将他面前的马屁股一把抓住,然后用力一摁。
便见那劣马被巨力所压,后腿发软,马屁股被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许褚见典韦伸手将马匹按在地上,亦不示弱。
汝这莽汉!
汝能做到的事情,某家亦是能做到!
许褚当年刚出道时,曾双手各拽一牛尾,倒拽牛行百步(这是真事),如今只摁一马,比之倒拽两牛,却是要简单多了。
两个人就这么将那两匹劣马死死的按在地上,针锋相对的彼此怒目瞪视着。
那两匹后臀落地的战马,形态犹如守门的石狮子一样,还似乎欲起,死命的欲撑起后蹄挣扎。
但只是过了一会,因为两个马屁股上分别施压的巨力太过沉重,那两匹劣马终究不能再继续动弹了。
马儿服气了,但很显然这两条大汉彼此并不服气,他们互相对视的目光在空气中似乎都能碰撞出火花。
两人眼皮子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眨了眼皮,就会输了气势。
但问题时间长了,眼睛酸的都想流泪……
太史慈将头靠近刘琦耳边,低声问道:“今日这场,是府君特意安排的么?”
刘琦微微一笑:“子义为什么这么说?有何凭证?”
“末吏没有凭证,末吏只是有所感觉而已。”
刘琦道:“许褚这个人很有勇力,但他毕竟是谯郡的豪强,又身兼宗族的重任,这样的人,我荆州是收服不来的,毕竟豫州并非是我荆州短期内的战略目标,我只能旁敲侧击,先让许褚见识到我荆州的强横之力,结下一份情谊。”
太史慈苦笑道:“让他和典韦这般恶意的比试,也是情谊?”
刘琦一挑眉,笑道:“不打不相识么,有的时候,打仗其实就是结下情谊的最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