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终于可以迎接刘繇来荆州,太史慈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之色。
“诺!府君放心,末吏定不负所托。”太史慈朗声回应了。
陆康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太史慈,慢吞吞地说道:“刘府君,事情恐怕并非像你们想的那般简单。”
“陆公何出此言?有陆公开放关卡,允我等在庐江接应正礼公,那从吴郡到此中间就无有阻碍了,只要运筹得当,迎正礼公并非难事。”
陆康淡淡道:“若是换成十日之前,府君在汝南战陈兰等人时,自是如此,但眼下丹阳郡的大局已定,周昕兵败,孤身遁逃,吴景已是占据了宛陵县,眼下丹阳境内无人掣肘于他,刘正礼若是要走丹阳郡来庐江,必会为吴景等人劫杀。”
刘琦的眉头皱了起来:“吴景和周昕这段时间在丹阳郡一直都是不胜不败之局,彼此相互制衡,周昕如何突然之间便被吴景所败的?”
陆康道:“徐州的陶谦,亲自率兵攻入丹阳郡,与吴景一同讨伐周昕,周昕力有不逮,一战即溃,为陶谦所败。”
“陶谦?!”刘琦的眉头深深皱起,适才的自信之色在顷刻间便消失殆尽。
陶谦是袁术的盟友这事,刘琦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陶谦居然会真的主动出兵来帮袁术。
眼下的局势,对陶谦而言,在徐州坐观成败,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他为什么要出兵?
陶谦这个人,在一定层面上而言,属于一个军政皆有其所长的全能型选手,不是特别好对付……
他是当世名士,论年纪足足比刘表要大十岁,眼下已是快六十岁的高龄了,
据说陶谦年轻时就是放浪形骸,属于那种天生的孩子头,后来又被名门甘氏召为女婿,入仕数十载,走过基层,当过监察,在中枢任过职,也曾以都尉的身份随皇甫嵩、张温等人一同平过叛,可谓能文能武,属于那种履历很丰富的名士型官僚。
刘表在雒阳时曾见过陶谦,因此也曾向刘琦叙述过一些关于此老的事迹。
通过刘表的叙述,刘琦能够感觉出来,陶谦是一个刚直的硬派型人物,脾气极为倔强。
说他倔强,是因为陶谦行事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度抗上,专门和自己的上司过不去。
陶谦年轻时做舒县令时,就从来不买郡守张磐的账,曾多次当众让郡守张磐下不来台。
后随车骑将军张温讨伐西羌的边章、韩遂叛乱时,也经常在公开场合对张温表示不屑,回朝之后甚至在百官宴会上当众让张温下不来台,惹的张温差点没把他发配边疆。
那时候的陶谦,便犹如属疯狗的一样,看谁不顺眼他都敢咬一口。
这样的人物若是与自己为敌,对刘琦而言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见刘琦沉默不说话,陆康遂在旁边道:“陶谦此番来丹阳郡,带了一万丹阳精兵,想来刘府君应该也听说过,丹阳兵乃是天下步卒之冠,前番一战击溃周昕,陶谦依仗的便是此军,府君的荆州兵虽善战,只怕也未必是丹阳兵的对手。”
典韦站在刘琦身后,不屑道:“丹阳兵又能如何?我荆楚的南蛮营将士亦是南地强军,正面作战,未必输于那丹阳锐士!”
“休得无礼。”刘琦出言责备典韦道:“陆公一片善意,汝焉敢当着众人的面口出狂言?”
典韦低低的哼了一声,似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向陆康道了歉。
刘琦则对陆康道:“多谢陆公提醒……若是果如陆公所言,那我便不能在庐江久留了,刘某当立刻率兵前往丹阳郡……无论如何,也要接应正礼公安全抵达庐江,不可让其为人所害。”
陆康颤巍巍的站起身,道:“刘府君既要亲自前往,老夫便在后方为府君供应粮草便是,另有舒城武库中,尚有些许甲胄与兵械,老夫可从当中抽调一部供于府君,也算是略表诚意,还请府君勿要推辞。”
陆康既然肯慷慨解囊给予刘琦粮秣和兵械,那对于刘琦而言自是好事。
毕竟前番与袁术军交手,军械和甲胄亦有损坏,如今既有替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刘琦也不迟疑,在与陆康匆匆一晤之后,立刻催兵东向,直奔丹阳郡而去。
他这次要对付的,是陶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