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的兵马抵达了长沙,但没有立刻攻城,
他的军队在进入长沙县的范围之后,张羡只是令手下的兵将击鼓吹角,做足了声威阵势,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长沙县中的兵将,严阵以待,谨慎布防,静候张羡前来攻打。
但张羡在做足了恐吓的威慑之后,便随即撤军了,他在长沙县主城的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并派人在四处砍伐树木,编制绳索,大量的囤积攻城器械,准备进攻长沙。
长沙县的主城,并没有全部都被城墙所包围,只是在最中心的地域,用低矮的土墙包围主要街区,同时在一些不能建墙的地方,以街道和民宅为基础,建立防御措施与土墙相辅相成。
这工事不能说好,但也绝对不能说差,长沙两万七千余兵将在城内,对阵张羡三万多的兵将,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可刘琦终归是守城的一方,就地利而言,多少还是会占据些优势。
不过己方的劣势也非常明显。
南蛮营刚刚组建,操练的时间不长,远达不到兵尊将,将知兵的境界。
这些蛮兵甚至连最基本的操练阵型,还没有完全精熟。
好在诸蛮目下被典韦所慑服,尚能够做到服从,这倒是让刘琦省了心。
不然的话,怕是根本就没个打了。
……
张羡在长沙外驻扎的当晚,负责刺探情报的张允来向刘琦做禀报。
“伯瑜,末将已派人探听了张羡的军情。”
“敌势如何?”
张允沉声道:“张羡麾下的兵将,实际是有三万八千之数,在来长沙的路上因夺取了郡内数个县城,已是分了四千人在诸县镇守安民,而剩余的三万四千人其中零陵郡军占两万之数,桂阳军占一万四千人,两郡郡国军中,有八千人常年与荆蛮作战,战力极强。”
刘琦又问道:“张羡麾下有多少骑兵?”
“不足五百。”
刘琦听到这,长舒口气,略微放下心来。
己方在长沙的骑兵不多,也不过是二百骑,张羡这些年虽然积攒出了不少的兵将,但就实际情况来看,他也没有门路在荆南组建大规模的骑兵营。
“没有大规模骑兵,这仗就好打了些。”刘琦感慨而言。
张允颇感奇怪:“伯瑜,我们乃是守城的一方,张羡纵然有骑兵,又能如何,难道我们在县城中还怕他的骑兵阵不成?”
刘琦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长案上的长沙地形图,言道:“守城之时,我自然是不需要考虑张羡的骑兵,但若是要在城外野战,就必须得考虑到这一点。”
“城外野战?”张允闻言一惊:“伯瑜,咱们有城池为壁垒,为何反倒是要弃守县城,转为野战?”
“我军虽能防守于城内,但若不主动出击,便无法击溃张羡所部,最多不过是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张允闻言略有些不解:“不胜不败之局,难道不好么?”
刘琦心下暗叹,若是换成平常,守城的一方能够使攻城的一方撤退,维持个不胜不败自然是好事。
但眼下,他的目地并不是逼张羡撤退,而是要消灭他!
刘表从南郡送来了书信,告知刘琦目下南郡方面不能派兵来支援他平张羡,只能由他自己应付长沙的战事。
刘松和刘琬之死的消息也已经传来荆南,
在听到这两人因二袁死去的一刻,刘琦就知道,宗亲联盟这一次,怕是别想从二袁之争中独善其身了。
他们不能依附与袁绍,而是必须要站出来,替被杀害的宗亲向二袁讨个说法。
这是董卓赤裸裸的阳谋,却偏偏无法可解。
自己好不容易抱住了袁绍的大腿,偏偏让董卓一朝破解。
确实厉害!
目下的局势是刘琦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但他也没有办法,既然发生了,那就得认。
但是若要与张羡进行野战,并最终获胜,那前提就是要在守城战中先打退张羡,稳住长沙的局势,再想办法引诱彼军,在一处有利于己方的地形中作战,进而一举歼敌。
……
次日,张羡果然是开始行动了。
他麾下的三万余兵马,在长沙县城南列阵,攻击城门的冲车与云梯,以及作为掩护的盾牌兵列于阵前,杀气升腾,大有将长沙整个平吞之势。
“咚、咚、咚、咚!”
进军的鼓声在张羡军中响了起来,震天彻地,让人动容。
紧接着,张羡的步卒,以盾兵为先驱,敢死军为合后,云梯和冲车被那些士兵们夹在其中,向着长沙县的城门缓缓的挪步而去。
刘磐麾下的三千长沙锐士,手中皆执强劲弓弩,陈列于城墙上,静观逐渐从远处向己方压来的两郡之兵。
汗珠顺着刘磐的脸颊,缓缓的向着地上低落。
他举起右手,对着身后的那些兵卒高声下令道:“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