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张了张嘴,要说话,却听张允又补充解释:
“这女子乃是西凉军在乡间搜牢所剩遗孤,其乡人皆为卓军所害,某和曼成也是碰巧救之,我观其可怜,伯瑜你现下身边也需要个人,便召其来此,某事前已是与她说明,非是强迫……”
刘琦张嘴欲言,张允怕挨训斥,又再度补充:
“伯瑜,不需担心三军中会对此有何流言,三军士卒皆知你因操心国事而染重疾,这女子之事,回头我亦会让人在军中实言,必不会累弟贤名……况且她骤然遭难,乡民皆亡,孤苦无依,贤弟你观她颜色,若是让她走了,只怕便被西凉军给糟蹋了。”
刘琦长叹口气,张允见状又要解释,但刘琦这次却抢先了一步:
“行了,别说了!我不曾说兄长做的不对。”
张允闻言大喜。
“当真?”
刘琦的表情很是认真,道:“兄长好意,某领了,就按照兄长说的办吧,只要不是咱们迫其为婢,就无所谓。”
张允闻言,适才还有些微悬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这点贤弟大可放心,我知弟一家乃是清流出身,舅父亦是视声名如命,我身为兄弟下属,焉能强迫与人?”
刘琦点头道:“如此甚好……兄长,安排她住在我旁边的屋舍,就负责给我弄些饭事、煮药这些琐事便行。”
“贤弟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少时,待张允出门之后,刘琦遂躺在榻上,思虑今日这事。
张允此举虽有些不妥帖,但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不知道他适才说不是强迫的,是否属实。
不过那个女子确是个绝色美人,相貌和身材竟远超蔡觅。
这等有异色的美人,居然会被张允找来给自己当小保姆?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就是没有今夜搜牢之事……她没有靠山,只怕早晚也会成为那些乱世豪强的精致玩物。
想到这,刘琦不由长叹口气。
罢了,有个女人能照顾一下自己,倒也是不错。
肯定比军中那些大老粗服侍的周到。
别的不说,但是今天吹药喂自己的那个举动……也就是她,换成张允或是那些满口黄牙的军汉们吹过的药,刘琦肯定得把药丢出去喂狗。
……
张允出了屋舍后,看见杜氏美女忐忑不安的站位房舍的不远处。
张允走到她面前,捋着那标志性的三缕胡须,摆出一副义正言辞之色:“适才在乡间,某与你说的刺史公子,便是舍内之君,我等护君上雒,兼系大汉安危!公子眼下风寒未愈,需有人服侍,军中士卒皆是粗汉,不如女子知冷暖……还是那句话,你若愿意,可暂留于此处服侍公子,待日后功成,财帛粮米,自不会少与你的。”
杜氏美女听了张允的话,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止不住的顺着面颊滚落。
“妾身乡人,皆亡于西凉军搜牢,妾身孤苦无依,无处可去,愿遵从将军之言,在此服侍公子。”
张允的本性其实是颇为凉薄的,可如今看见杜氏美女哭的梨花带雨,竟也忍不住心软起来。
自古以来,有姿色的女人往往多惹人垂怜。
他长叹口气,道:“你也无需这般惶恐,唉,也是我军到的慢了些,未能救下汝之乡人,但这兵荒马乱的,谁又能为自己做得主?都不知我哪天会丧于何人之手……你乡人虽亡,但好歹也算留下条性命,好生珍惜吧。”
杜氏女一边哭,一边轻点螓首。
张允扭头四下瞅了瞅,低声道:“本将看你可怜,今日便略略提点于你,供你自选……你照顾公子周到,待他日公子病愈,我军兵返南郡,以少君的为人,必会赠金帛与你,让汝安家立命,有个不愁吃喝的生活……”
“但休怪某直言,似你这等姿色的女子,孤悬在外,这辈子怕是也难以安生,似今夜那等欲淫掠于你的虎狼之徒,这天下实在太多……”
杜氏美女听张允这么说,一时悲伤难禁,抽泣道:“妾身自记事时起,便孝顺双亲,与人为善,从不做越行勾当,如何会有那般下场?”
张允慨叹一声,道:“没办法,怀璧其罪,谁让你天生一副绝色姿容?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杜氏美女道:“还请将军指点。”
“我家少君出身贵宗,青春正好,未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又与人相善,你若是伺候的周到……倒也不算辜负了你的绝色姿容。”张允话里话外,此刻尽显其谄媚之道。
这话中之意虽然隐晦,但只要不是愚钝之人,想来都能琢磨的明白。
那杜氏美女擦着眼泪,摇头道:“妾身命薄,不敢做此奢想。”
张允长吁口气。
该说的也说了,她自己上不上道,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张允抬手指了指刘琦屋舍旁边的一间小舍,道:“你便住在那舍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