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跟进,则由黄忠代劳。
他的兵马在侧面不断的向着吕布的中军紧贴。
……
刘琦在后方,认真的观摩着前阵的较量,他一边看一边问道:“异度,依公之见,若无孙坚军为主力对峙并州军,我荆州人马对抗其众,有几成胜算?”
蒯越满面严肃,认真的注视着远处的战场,喃喃道:“公子想听实话吗?”
“实话。”
“怕是连三成都没有。”
刘琦长叹口气,道:“果然,还是临阵的经验差的太多。”
……
两军交战之中,最安全的人,是坐镇于后方的主帅,但最危险的人,是在前线冲锋陷阵的督将。
相比于后方的调度者,督战者才是将士们真正的胆魂。
黄忠挥舞着战刀,在侧面策应着居中孙坚。
面对善战的并州军,饶是黄忠也压力巨大。
虽然他这一会已是亲自手刃了十六人,但对于整场的战事的走向来说,并无多大效果。
他目下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缩小与对方中军的距离,寄期能够和在襄阳收拾张虎和陈生一样,寻机处置了吕布。
“少君,黄司马在向中阵而去,似意有取吕布之意!”刘琦等人随着后军,也在不停的向前推进,因而前方的战况多少也能观察的到。
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转白,东方白肚,阳光依稀的照射在了战场之上,将夜间未能尽视的局面映照的清清楚楚。
刘琦看着黄忠行进的方向……
他瞄准的是那名兜鍪上飘扬着红色尾羽的大将。
确实是吕布!
刘琦有些替黄忠感到紧张。
能成功吗?
在忐忑之际,刘琦也开始认真的观察吕布……
似乎与自己概念中的有所不同。
演义或是平话本中,把吕布描述成了唱大戏一样的存在。
什么器宇轩昂,方天画戟,束发金冠,百花战袍……
但就现实来看,吕布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并没有后人润色的那么的‘花里胡哨’。
虽然距离较远,但刘琦还是依稀看见,吕布并非是面白无须的……
相反,他的身材高大,相貌颇粗犷,脸上还续着络腮胡,黝黑且风干的皮肤,和他身边那些常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并州骑卒一样,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唯一与众不同的,或许就是他的身材太过壮硕,肩膀和手臂似比一般人宽大了好几圈。
虽然是骑在战马上,但刘琦敢肯定,吕布的身高估计得在一米九……
眼看离近了吕布,黄忠暗自掐算距离,一边吩咐身边的骑卒掩护自己,一边按下长柄刀,将背上的黑弓取下,弯弓搭箭——瞄准了吕布。
没有刘琦想象中的那高呼一声,‘三姓家奴,谁谁谁在此’然后让士卒都站在自己身后,独人独马的冲上去与对方决战。
战场是搏命的地方,是取人性命保全自己的沙场,不是显摆谁的武艺高。
单挑的情况也有,但一般不是在战事中途。
双方将领会在开战前,于两军阵前行以‘致师’(单挑)。
但致师大多是在战前两军对垒时,为激发己方士卒的斗志而使用的一种战策,目地是用以侮辱对方,震慑敌人。
大儒郑玄对致师的解释是:‘致师者,致其必战之志,古者将战,先使勇力之士犯敌焉。’
阵前的单挑是存在的,但每一场致师,都是战前刻意谋划,一般不是即兴而为。
眼下双方已是鏖战多时,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黄忠要杀吕布,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彼致师。
只要能杀吕布,就足够了。
“嗖!”
黄忠一箭射出!
不想,吕布却似有所感觉。
他突然扭转身体,堪堪的躲过黄忠的箭,那箭矢划过他的面颊,在空气中带起一串血珠。
被闪过的箭射到了吕布身边的一名骑卒身上。
黄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叹道:“可惜可惜……”
吕布转过头,怒目充血,狠狠地瞪视着远处的黄忠。
他将兵刃拢于马侧,然后拿起了自己的三石弓!
能用三石弓者,并不是没有,反而很多。
但能开三石弓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敢把三石弓拿到战场上来用。
拉弓满弦是非常耗费臂力的。
有的人在一场战斗中,能拉开两石弓三十次,但三石弓,却只能拉开十次。
一般人会怎么选?
除非是对自己的臂力和耐力特别有信心的人。
……
吕布长呼口气,亦是向黄忠回敬了一箭。
那支箭夹杂着巨力,“噌”的离弦,直奔黄忠胸口而来。
黄忠适才见吕布取弓,就已经从身旁的士卒手中,接过了一面铁盾。
箭与铁盾相撞,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力道之大,居然让黄忠在马匹上晃了晃。
黄忠眯起眼睛,深吸口气,暗道:“此人果有虓虎之力也。”
吕布恼恨黄忠暗算他,方要持弓继续射,却有一名斥候纵马从后方来到中军,贴近吕布身边,急切道:“君侯,大都护已是撤出阳人数里,在平原之地列阵,他请君侯速速撤兵,引孙坚等和荆州军前去,以骑阵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