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和朱治彼此惊诧的互望。
听这少年郎的意思,似是弄清楚了文台今夜行为之深意。
少时,却见孙静冲着刘琦拱手道:“不想公子年纪轻轻竟也有这般的眼力,真是令人佩服……”
“慢!”
孙坚突然又一扬手,挡住了孙静的话头。
他手中的狗腿,又差点甩到孙静脸上。
这次孙静学乖了,急忙将背部挺直,向着后方闪去,与适才的狼狈不同,很是自然。
完事后,孙静不满的斜了孙坚一样,低下头用酒囊喝闷酒。
不让人说话就不让人说话呗,没甚了不起的,老拿条狗腿在人家面前比划的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会把油甩到人家脸上么?
这要是换成别人,孙静早就发火,夺了他的狗腿扔地上踩两脚。
但对方是他那个逢战必胜,躁急横暴的二兄,孙静不敢。
他怕他二兄打折他的狗腿。
孙坚阻止了孙静后,突然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孙贲:“伯阳,汝试言之?”
一直没有说话的孙贲没曾想居然会躺枪,长叹口气:“阿叔,言什么啊?”
“汝且说说,我今夜做了何事,有体恤士卒,收拢人心之意?”
孙贲苦涩的皱起了眉头。
他在两年前,于孙坚在长沙起兵时随前往投效,一直跟在孙坚身边,学习兵法战策,但在治军之道上,孙贲还未曾深入研习。
如今冷不丁的被孙坚一问,孙贲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
因为他根本没曾细想过,答不出来。
咬着嘴唇,左思右想也没想到孙坚今夜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随起身道:“叔父见谅,侄儿愚钝,实在想不出。”
孙坚并没有斥责孙贲。
他们这些小辈从军时间较短,原先在官署打拼的时间又不长,如何会明白自己的心思?
很正常的反应。
现在能够明白自己想法的人,在孙坚看来,应是跟随自己是时间最长的孙静,和善于治兵的朱治了。
至于刘琦……
孙坚哂笑一声,应该是更不可能。
孙贲的年纪比刘琦还大,跟随自己的时间也长,他想不到的事,孙坚不觉得刘琦这个宗亲稚子也可以想到。
“刘公子适才之言,孙某倒是愿闻其详。”孙坚淡淡言道。
刘琦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那些围绕在附近点起篝火的孙氏兵将,道:“其实答案不是很简单么?孙将军邀请诸位将军在此烤火,不就是安定三军士卒之举么?”
孙坚的脸色有些略微发沉。
……
雒阳,相国府。
一日前……
董卓满面阴沉的坐在上位,下方两旁侍立的是他最引之为臂助的西凉诸将。
眼下董卓发怒,诸将皆低头不语,恐惹到他。
“刘景升……”董卓在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牙关紧咬,竟有些吱嘎作响:“他这荆州刺史,乃是老夫一手扶持的,本以为刘氏宗亲比那些士族清流可靠些,可观他如今之行径,却比那些关东郡守更加可恨……两京立朝?亏匹夫想的出来!”
李儒叹道:“南郡来的这份奏疏,让司隶和南阳的门阀士族找到了一个理由可以公然忤逆相国,如今他们拧成了一股绳,大有宁死不走长安之势。”
“混账!这奏疏老夫还没同意,那些望族中人就敢冲老夫露獠牙?消息是何人走漏的?”
李儒苦笑道:“何止是这奏疏,整个司隶还流传了相国当年在凉州迁羌民之事,眼下司隶民间皆诽谤相国嗜杀,若是迁家,中途必难以保全……看来有人故意流言滋事。”
“真是反了。”董卓气道:“胡轸和吕布呢?何时去打荆州军?老夫的将令已经传下去三天了,他们如何还不行事?”
李儒拱手道:“大都护携都亭侯传回信来,本欲领令攻杀荆州军,怎奈那荆州军目下在阳人县驻军,因而不好轻举妄动。”
“阳人?”董卓闻言奇道:“荆州军如何与孙坚搅到一块去了?”
“卑下亦不知。”
董卓皱着眉头,道:“那也打!荆州人这般猖獗,公然上书与老夫对抗,不打不足矣立威。”
“诺,卑下火速派快骑传令。”
董卓长叹口气,道:“但杀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服从孤耳。”
李儒犹豫了一下,道:“相国,其实比起孙坚刘表,卑下觉得更应注意荀爽,蔡邕,王允,杨彪,黄琬,卢植等人,他们对迁都之事,向不赞成,如今有了立两京朝堂的奏疏,怕是他们会有动作。”
董卓摆了摆手,道:“荀爽和蔡邕,皆靠老夫扶持方得其位,王允唯诺之人,焉敢抗我?杨彪、黄琬、卢植等辈,皆被老夫罢免了,有甚惧哉?不足为虑。”
李儒长叹口气。
希望如此吧……
问题是,这些人原先各为散沙,如今立东京的奏疏,会不会给他们一个联合的机会?
需知,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怖能量,一旦他们集体爆发,后果恐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