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惊讶无比。
蔡氏夫人也是略有疑惑,不过相比于其夫,蔡氏夫人的表现却相对礼貌又冷静了许多。
“二姐,莫不是已有了中意之人?”
蔡觅轻轻点头,笑道:“还是妹子说话好听周到。”
说罢,她转头看向蔡瑁:“看汝,好歹也是蔡家之主,说话怎也没个周全?什么叫蹦出来的。”
蔡瑁低低的‘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主要问题并不是在这里。
周不周到尚在其次,关键是……
“二姐,吾那姐夫乃是何许人?”蔡瑁急切地问道。
这人是谁才是关键!
蔡觅安慰他:“放心,姐姐的夫君家室颇显赫,定不会辱没了我,也不会堕了咱蔡家的威望和声名。”
蔡瑁被她卖关子卖的烦闷,急切道:“到底是何人啊?”
蔡觅一字一顿地道:“便是荆州刺史刘使君……”
“嘶——!”蔡氏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蔡瑁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嘴中发出了“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真天助吾也!”
“……使君之子也。”蔡觅缓了一口气,将下话说完。
“哈哈,哈哈——啊?”
蔡瑁狂喜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便犹如挨一记板砖后立时定格。
“谁?”
蔡瑁的语气开始发冷。
却见旁边的蔡氏夫人轻轻的怼了他胳膊一下,道:“自然便是那位使君公子,现任襄阳校尉的那位……”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蔡瑁打断了她,不满道:“如何是他?”
“如何不能是他?”蔡觅面含微笑:“汝不是一直想让姐姐嫁入山阳刘氏为妇么?如今既已心愿达成,怎么反倒不乐?”
蔡氏夫人在一旁高兴道:“二姐此言甚是有理……德珪,二姐与使君公子结亲,实乃蔡氏之幸,从今往后,咱蔡家便与使君有通家之好了。”
蔡瑁却突然转头,道:“闭嘴,妇人之见!”
蔡氏夫人闻言懵了。
说话就说话,喊什么呀?我如何就妇人之见了?
蔡瑁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二姐,吾之初衷是想让汝嫁与刘使君为妻,如此二姐便是使君夫人了,而吾家与使君便是连襟,犹如外戚……”
这比喻虽有些不敬,但在场的都是族中之人,蔡瑁也就不用顾忌了。
“如今又有何不同?”蔡觅不解地道:“襄阳校尉乃使君嫡长,又非庶出。”
“当然不同了!”
蔡瑁吼道:“刘使君才是荆楚诸长,那刘琦不过是个一县校尉,其位尚在某之下,刘使君百年之后,朝廷若再派个刺史前来,那刘琦可未必能统领七郡……”
蔡觅的脸色变冷:“休对我喊叫。”
蔡瑁的话头竟是一下子被她打断了。
蔡觅饮了口水,慢悠悠地道:“刘使君若亡,朝廷另派刺史那是朝廷的事,跟我有何关系?再说了,若果真如此,我嫁刘使君或是其子又有何区别?难不成我嫁完刘使君后,数年后还能再嫁下一任刺史?”
“这……”蔡瑁一下子语塞了。
蔡觅吐字如冰,眉宇间不知不觉竟是挂上了几分寒霜,和她平日颇有不同。
“有时间琢磨这个,汝还不如好好想办法,如何能辅助刘使君干出大事,让朝廷敕其为牧,一天竟往这鬼魅小道上琢磨,蔡家在汝手中,有何前途?”
蔡觅说这话时声调不高,但却让蔡瑁和蔡氏夫人心中紧张。
怎么她跟了刘琦之后,好像变的有了些许锋芒呢?
不过她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刘表眼下虽然统御荆州,但名义上还是监察职,与刘焉和刘虞两位牧守的行政职相比,颇为不如。
虽然这些年来,名义上是监察职的刺史权力越来越大,拥有监察考教,选举劾奏,覆案劾奏,干预地方行政之权。
而且在黄巾起事后,刺史也拥有了带兵镇压地方叛乱的权力,算是间接的掌握了兵权。
不过刺史的权限虽然有所扩大,但从名义上来讲,还是州牧掌握的权力更为全面直接。
如今尚存的汉室州牧皆为列侯,若干年后,其子嗣若继承各家侯爵,为防止地方变乱,州牧的实质性权力很有可能会被朝廷顺水推舟的往下传任。
毕竟届时,集军权,财政,行政与一体的州牧家族势力已成气候。
虽然目下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若刘表能成州牧并得列侯之位,则蔡觅嫁于的刘琦,对蔡家而言,便是最对的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