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太像好人。
刘琦斜眼看了不远处的刘表一眼,暗道以父亲这样的年纪,碰上这样的尤物,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注定都是吃不消的。
刘表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蔡家女,他看向刘琦,接着冲他略扬下颚,似在询问——你瞧上的可是此女?
刘琦冲着刘表点了点头。
刘表长叹口气,暗道刘琦这眼光当真是不怎么样,怎么瞧上这么个女子?
你瞅瞅这面相,美倒是挺美,可哪配的上咱清流名士之家?……这狐媚样子若扔到雒阳的勾栏馆里,再找怕是就挑不出来了。
看着刘表捏着胡须,长吁短叹的样子,刘琦不由嗤之以鼻。
他明白刘表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我眼光有问题?我还觉得你软骨头呢!
这女人我要是不纳,送给你回家不给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才怪!
蔡瑁转头看向席间的庞季,并向他使了个眼色。
庞季事前早与蔡瑁串通,眼见蔡瑁授意,随即开始卖弄了起来。
庞季站起身来,假装酒醉相,对蔡瑁道:“蔡将军,夫人身边这位姑娘乃是何人也?怎地竟这般清秀脱俗,娇兮似雪?吾等怎从没见过。”
刘表和刘琦父子相视而笑。
父子俩事前也早就有过心理准备,眼见庞季出场,知道对方这是要开始作秀了。
不过庞季的用词真是有些问题……就蔡家女的相貌,刘琦无论从哪都看不出跟‘清丽脱俗’有半毛钱关系。
蔡瑁哈哈一笑,顺着庞季的话茬道:“此乃吾二姐蔡觅,平日里常居云梦泽别舍之内,今日值吾生辰,亦来相贺。”
庞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竟是将军之姐,庞某人适才酒醉,出言失敬,还请小姐勿怪。”
蔡觅笑道:“先生不必如此,你我昔日不曾相识,出言相询亦在情理之中,并无失礼之处。”
蔡觅马上二十五岁了,身上熟女之气愈重,话腔语调又颇柔媚,弄的庞季张口结舌,头上竟是出了点热汗珠,直勾勾的看着蔡觅,下话忘了如何说了。
蔡瑁皱起眉头,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这没出息的!
庞季回过神,脸色一红,急忙道:“失礼,失礼……对了,小姐出身蔡家,既是蔡将军之姐,又是讽公之女,既出身于大户人家,对这荆楚俊杰之士不知晓得多少?”
这番话,在开宴前,蔡瑁就曾经跟蔡觅说过,让她顺着庞季的话往下说,然后逐渐把荆楚士杰的话题引到刘表的身上。
问题是庞季这么直接问蔡觅,未免显的唐突。
蔡瑁本指望庞季引经据典的弄几个故事,然后再慢慢把话题往刘表身上拽,结果庞季适才多看了蔡觅几眼,一时出神,再说话时,竟是忘记这茬了。
如此一来,岂不弄的太过明显?
想到这里,蔡瑁的脸色不由发红。
蔡觅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只是给他弟弟一个面子,来这里应个场子,顺着庞季的话说完就是了。
而且,她刚才进厅堂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刘表了。
说实话,刘表的身材高大,相貌底子也不错,若是年轻二十岁,蔡觅一定觉得此人真乃天赐良配。
问题是现在,蔡觅真心觉得有点闹心。
再俊的底子,配上半黑半白的头发和胡须,再加上已经明显的褶皱……
蔡觅真是有心想叫他一声阿爹了。
但她事先得了蔡瑁的嘱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不演。
不演就是不给蔡瑁面子。
蔡觅顺着庞季的话头道:“小女子自幼居于南郡,虽少出门户,却也曾听父亲品评,自然是知晓这荆州俊杰之士都为何人。”
庞季闻言笑道:“那小姐可又知道,荆楚俊杰之士中,又以何人为最呢?可在此席间否?”
按照蔡瑁事先交给蔡觅的套路,她这个时候就要说,‘荆楚俊杰虽多,然居其冠首者,自非刘君景升莫属’。
如此一来,蔡瑁便可顺理成章的将蔡觅引荐给刘表了。
但这话蔡觅委实有点不愿意说。
她是真心不想在这么多男人面前,用这么明显的舔狗式套路去取悦一个半老头子。
但她眼下没有选择。
蔡觅深吸口气,露出妩媚的微笑,刚要开口,却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荆楚俊杰,自当是荆楚本地人士之冠,我山阳刘氏乃是外来之客,自到荆州以后,确实见识了不少俊杰之士,荆楚真可谓人杰地灵,但敢自号荆楚俊杰之首的,还真就是没见过……阿姐今日若能说出那人的名字,且得在场诸公赞同,吾山阳刘氏必当重用之……父亲,您说对吧?”
蔡觅刚刚要说出口的话,被这人给生生的顶了回去。
她皱眉转头去看,却见一个姿容温厚的少年郎正一脸笑容的望着自己。
看了刘琦,蔡觅的杏眼不由有些发亮。
怎么说呢……
厅中的这些人里,就属这孩子长的最白净,笑容也最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