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司马放心,今日饮宴,我必不会醉,因为除去宴饮之外,我今晚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件事要做成,就必须要保持清醒,不可能饮那么多酒。”
黄忠闻言奇道:“少君赴宴,如何还能有大事要做?”
刘琦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他也没法回答。
他总不能告诉黄忠,他今晚去蔡府赴宴,主要的目地是——撩妹吧?
不对。
刘琦脸上的肌肉略有些抽动,暗自叹息。
是撩个大姐才对。
……
当晚,蔡家府邸张灯结彩,城中有身份的官绅、士族、宗长、名士尽皆到场,整个蔡氏府邸门前人声鼎沸,各家的辎车都拥挤在府邸前的街道内,弄的一时间人皆不能行。
蔡府的仆役往来奔走,招呼各家随从卸套马车入偏宅,场面哄乱焦头烂额,那场景很是热闹。
说起这饮宴,汉代的制度可谓是变了又变,一波三折。
西汉之时,律法有文,三人以上无故群饮,惩钱——原因是因为当时侠气风盛,为防止聚众滋事,故而设此禁令,甚至是婚丧嫁娶,皆不准大操大办。
后至宣帝时期,方才发布官文,言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
至此以后,汉朝饮宴之风渐盛,时至东汉,个人家操办的饮宴已经上升到了面子和排场的问题,浮华奢靡之风日盛,处处讲究排场。
在请客问题上,“擦粉上吊,死要面子”的大有人在。如文人崔瑗,爱请文人雅士吃饭,自己宁愿吃糠咽菜,蔬食菜羹,也要勒紧裤腰带豪请宾客。
为了面子死撑,结果吃了个倾家荡产的人在汉朝不在少数。
当然,蔡瑁跟那些人不一样,蔡氏产业遍布南郡,别说是摆宴一日,便是日日摆宴,也吃不黄他。
蔡瑁之弟蔡中,在府宅门口相待迎宾,往来招呼之间,却见刘表所乘坐的施轓车来到了蔡氏府邸前。
所谓‘施轓’,即在车舆两侧加置‘长条形板状物’,‘板’之上沿向外翻折,名曰‘轓’。轓多用竹席或皮革制成。附加在舆(车厢)两侧,以遮挡车轮卷起的尘泥。
六百石至一千石的官吏,只准“朱左轓”,即将左边车轓漆成红色,二千石的官吏方允许“朱其两轓”。
施轓车,车前多驾二马。是中、高级官吏出行时坐乘的轻快主车。
以刘表的刺史身份,车前可配骑吏四人,骑马佩剑在前开道。
这等出场的阵势,蔡和很快便看到了,他急忙命人入府去告知蔡瑁。
很快的,便见蔡瑁亲自出府相迎。
“蔡瑁见过使君!”
蔡瑁身着皮弁冠服,仪容华贵,向着刘表循规施礼:“使君亲至敝舍,实令敝舍增辉不少,瑁在此深谢使君莅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刘表呵呵笑道:“德珪生辰庆日,表焉能不至?权送些庆生之礼,还请德珪勿要推辞。”
说罢,便令身后骑吏送上一份礼单。
“使君前来敝舍,已是天大的赏面,如何好受使君之礼?”
刘表笑道:“德珪要是不受,那吾稍后,怕是要居于下堂饮宴了。”
东汉名流寿诞婚宴,讲究席面,大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礼物不满千钱的,只能坐在下堂。
但是时至汉末,因为物价急剧膨胀,五铢钱大幅度贬值,别说上流之筵,就是普通的豪族宴席,千钱之礼怕是已经拿不出手了。
如今这世道,礼钱的多少,也不过是走个形势而已了,不顶什么用。
蔡瑁见刘表这般说,哈哈一笑,道:“使君莫要玩笑,还请北堂上座。”
这话说的极为讲究,正所谓:请客北堂上,坐客毡氍毹。
坐北面南乃待客之至礼,基础中的基础。
刘表笑呵呵的随着蔡瑁入舍,蔡瑁相陪刘表往里走,突然间却是看到刘表身后的刘琦。
看见了今日的刘琦,蔡瑁愣住了。
今日的刘琦和平日很不一样。
他身着冠服,上衣下襦,打扮的很是得体,相比与刘表的装扮,刘琦今日的扮相似乎是更加用心。
他本就遗传了刘表的伟岸姿容,如今一细打扮,更显英气。
蔡瑁的心不知为何,有点慌了。
感觉今天的事……好像要出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