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内的一处居舍内。
黄叙在当中看管着李铮,他的长剑一直遥遥的虚点着李铮的咽喉,片刻不敢放松。
这个人是宜城的县令,控制住他,就等于控制住了宜城的官署。
李铮蹲在原地,浑身打着哆嗦,一脸惊恐的看着黄叙。
在二人的不远处,有李铮带来的几名随侍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尽无声息。
或许在他们生命结束的最后时刻,他们也没明白为何自己会死在这年轻人的剑下。
“尔等焉敢造反?”李铮哆嗦着道。
黄叙冷冷一哼:“造反的是南郡宗贼。”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蒯越一脸疲惫的闪身走了进来。
黄叙扭头看向他,问道:“如何了?”
蒯越虚弱的笑了笑:“放心,由蒯某亲自去说,宜县官署皆定,断不敢妄动。”
李铮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异度……先生?”
蒯越点了点头,道:“李县君,久违了。”
“先生……为何要随那刘氏……背叛诸君?”
蒯越走到他面前,耐心道:“不是我等背反,而是苏,张等族逆势而行,不尊诏令,意害七郡监察,他们不守天时王命,死在必然,李县君,你非荆州之人,又何苦为他们殉葬呢?”
李铮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蒯越耐心道:“李县君,还是早日醒悟的好,这荆州的天,可是要变了。”
……
驿舍内。
黄忠将最后一名宗贼首领张方擒拿绑缚,扔在了刘琦的面前。
张方跪在地上,满身血迹,身体不住颤抖,双眸中全是惊恐。
他抬起头的时候,面对的是刘琦温雅的面容。
“啊——!”
张方嚎叫一声,迅速的向着后面躲去,但撞上的,却是黄忠坚实的胻骨。
他避无可避。
但刘琦没有杀他,张方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那些没有被指为目标的宗族首领,亲眼见此巨变,纷纷起身向刘琦施礼,哆哆嗦嗦的发誓他们会对刘表效忠云云。
这些人一个个都被吓着了,有几个人的亵裤里不知不觉还有几分湿意。
刘琦和颜悦色,双手虚扶的事意众人不必多礼。
“诸位,何至于此?在下不过一小小掾史,担不起诸公这般,琦非乱杀之人……只是贝羽,苏代等人罪大恶极,危害一方,不杀不足矣平民愤,“
”刘琦身为刺史佐官,自然是要铲奸除恶,为民除害,如今巨恶已除,酒宴继续,还请诸公入席。”
那些宗族首领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目光同时扫向了筵席之中。
长案、漆盘、方尊、酒爵都被鲜血溅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宗贼的尸体,中间还混杂着一些人的头颅,瞪着大眼,死不瞑目。
入席?
就这场面谁人又能吃的下?
蒯良快走了过来,对刘琦道:“掾史可让诸君暂且去驿馆的后舍暂歇,良会遣族中人代为看管,待事定之后,再由掾史亲自安抚。”
刘琦之前一直没有见过蒯良。
今日宴席前为避嫌他俩彼此也只是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如今方是第一次正经谈话。
“多谢子柔公和德珪公助我稳定局势,若无二位,琦今日难成大事。”
刘琦的感谢发自肺腑。
除掉以张,贝,苏三家为主的宗贼,算是扫除了进驻南郡的大碍,若是没有蔡氏和蒯氏相助,此事确实难成。
当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立足南郡,也算是刘琦心中的小小遗憾。
刘琦一边吩咐黄忠看押剩下的各宗族长到后舍暂歇,一边请蔡瑁和蒯良来到一旁道:“眼下驿馆内的宗贼首领虽死,但形势依旧严峻,若想成大事,非得行雷霆手段。”
蔡瑁和蒯良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蔡瑁拱手道:“公子所言,我等起事前也作过考虑,依蔡某之意,当乘着宗贼诸首服诛之际,火速派人收拢各家的私军,打掉他们在南郡各处的私兵屯营,确保南郡各县平安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