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疑惑地转头,却见黄忠板起面孔,严肃道:“稍后动起手来,汝好自为之,若再敢把人打残了,莫怪为父与你翻脸!”
刘琦真是有点不太想听他们说话了。
……
几人来到一块空地上,刘磐便开始在原地上下蹲起,扭动身躯,活动着身体和手脚的各处关节。
看着一脸淡然的黄氏父子,刘琦突然间,有点后悔答应了他们的比试。
刘磐领着族中三百壮丁随自己来荆州,刚到地儿没几天就被人打残了……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面对大伯?
刘琦心中犹豫,试着劝刘磐道:“兄长,我看他父子话里话外,似说的神乎其技,挺悬乎的,要不咱还是别比了?”
刘磐一翻白眼:“吹嘘之言而已!有甚惧哉?真正有本领之人从不夸口,你看看为兄,便从不吹嘘!”
“要不我先回去给你预备些伤药来?”刘琦关心他道。
“用不着,汝闪开些,莫让吾拳风刮伤了你!”
刘琦:“……”
这就是从来都不吹嘘的人?
……
两人对立站定后,黄忠命人送来两柄宽木剑,木剑无法开刃,剑头也是圆的,并不锋利,两人用之切磋倒也是合适。
刘磐接过木剑,冲着黄叙比划道:“过来!让我试试汝有多少斤两!”
黄叙斜眼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黄忠,想起父亲适才的威胁,心中忐忑,并不着急出手。
刘磐见黄叙不动手,便自己跨步去用木剑去刺他。
剑速颇快,划开空气直奔黄叙咽喉!
黄叙向后退了一步,手腕一翻,用手中木剑将刘磐的剑轻轻向上挑开。
“咦?”
刘磐愣住了。
适才那一剑他可是用了七分力道,且角度也颇刁钻,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对方挡住了?
刘磐不再轻敌,又仗剑而上,手中木剑连续击出,时而用截、时而用削、时而用刺。
剑乃百兵之首,几乎每一个士族子第都要接触,别说是刘磐了,便是刘琦也颇精通剑道。
但面对黄叙,刘磐手中的剑无论如何变化,都不能够破了他的防守。
两个人在原地画圈似的交手,刘磐主攻,黄叙主守,不多时便往来对了二十多招。
刘磐的剑术确实了得,截、削、刺等三式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但却始终攻不破黄叙的防守。
但黄叙只是躲闪防守,并不还击,因为事前被其父威胁,因而多少有些放不开。
刘磐有些急了,他一边加快刺剑的速度快攻黄叙,一边喝道:“黄叙!汝只防不攻,是看我不起?”
黄叙阴沉着脸,依旧紧守门户,不吭一声。
“赶紧出手!你不还手,某便日日寻汝较技,那时可就非今日之势了。”
此言一出,黄叙不再相让。
他不再留手,挥舞木剑迅速反攻,速度很快,招招都向着刘磐无法着力之处的膝盖,手腕等处攻去,剑势颇为刁钻。
刘磐由进攻转为守式,被黄叙逼的左挪右腾,颇显狼狈。
但与适才的愤怒相比,此刻的刘磐明显多了几分兴奋,口中高呼痛快。
而出乎刘琦意料的是,黄叙骤然使出全力反攻,虽然逼的刘磐狼狈不堪,但刘磐却依旧可以守住门户,连挡黄叙二十多剑。
而黄叙的脸上,慢慢的也开始露出了钦佩之色!
眼见刘磐快要支撑不住,刘琦对黄忠道:“黄司马,他二人算是旗鼓相当,何必非要分出高下?若是非要拼个输赢,最后怕是会伤了和气,不知可否让他二人罢战?”
黄忠忙道:“掾史放心,黄某这就去让二人歇手。”
他大步上前,踏入两人的战圈,一伸脚直接勾住了黄叙的一条腿,将他绊了一个蹡踉,然后伸手攥拳抓住黄叙握剑的手腕。
“撤手。”黄忠淡淡道。
黄叙诧然的看着黄忠,虽然知晓自己父亲的本事,但他委实没想到父亲居然能够在自己出快剑的时候,一招便将自己制住。
黄忠道:“光看手中之刃,却不防下盘,若遇高人,两式之间便取汝性命!”
黄叙急忙道:“儿受教了。”
却见刘琦走了过来,对黄叙道:“黄叙,你确有本事,兄长亦是一样……两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既有这般本领,在这小县安居岂不屈才了……积土为坛于狼居胥山,祭天以告成功,方不负大丈夫之志。”
黄叙长叹口气,道:“某不过一郡卒,凭何能纵横千里?”
刘琦认真道:“如何不能?刘使君不同普通士人,不论出身年齿,只要有本领,便一概接纳,你看我,年纪和你一般大小,不也是受任为掾史,身担千钧重任来了南郡么?”
刘磐歇息够了,也走过来,拍着黄叙的肩膀道:“黄兄,适才是某出言无状,你是个有本事的!跟我们走吧,你我一起干番大事!”
黄叙脸色发红,对刘磐道:“适才黄某无礼过甚,请君勿怪。”
顿了顿,他又对刘琦道:“承蒙掾史这般看重,黄叙愿追随掾史同为刘使君效力。”
刘琦闻言笑了:“无需这般礼重!今后大家便是同僚,刘某在临沮无有居舍,如蒙不弃,刘琦愿出资置办酒食,往黄司马舍中一叙,不知是否方便?”
黄忠不曾想到刘琦这般随和,且话里话外有与他父子深交之意。
对此黄忠自然乐意。
“掾史能来舍下,黄某自无不迎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