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忠犹豫不决之时,却听刘琦开口道:“此乃刘使君命我转赠予司马的,公若有意接使君之情,便请收下,若是无意,也不妨事,我自转还于刘使君便是了。”
话里话外,刘琦这橄榄枝已经都快抛到黄忠脸上去了,但凡黄忠不傻,应该就能明白刘琦话中深意。
就看这‘橄榄枝’他接还是不接了。
黄忠只是略作犹豫,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虽是武人出身,但并非鲁钝之人,刘琦代刘表转赠黑弓给他,黄忠大概也能明白其中深意。
使君上任,所忧虑者,不外乎荆州宗族而已!因而才要拉拢猛士为臂助。
而黄忠本人对荆州宗族,也无甚好感。
“忠多谢刘使君相赠良弓,这张弓,黄某人收下!忠愿为使君手中良弓,射虎逐鹿,全凭使君一言而决。”
说罢,便见黄忠从刘琦的手中接过了那张黑弓。
接过黑弓的一刹那,便已经表明了他从今往后,将站在刘表的这一队,不再顾及自身生死,为刘氏效力。
“汉升肯接此弓,便如同接下半个南郡,我代表使君在此向汉升表相谢之情。”
就见刘琦冲着黄忠长作一揖。
黄忠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他:“掾史切勿如此,却是折煞末将了。”
刘磐在后面看刘琦如此推崇厚待黄忠,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伯瑜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跑到临沮县,就是要见这么一个别部司马?
还把叔父珍藏的黑弓给他了?
回头让叔父知道,焉能不揍他?
为了一个县城的别部司马,还至于如此?
“唉……”刘磐叹息一声。
黄忠和刘琦都听到了刘磐发出的异响,但都没有搭理他。
刘琦问黄忠道:“既得汉升相助,那在下有些事便直说了。”
黄忠点了点头,一边下令校场内操练的兵士们休息,一边带刘琦走向校场的边上。
刘琦四处看看,见附近没有什么闲杂之人,低声道:“刘使君得朝廷恩令,受荆州刺史之职,然荆楚之地却有大患,犹如沸锅一般,谁跳进来便能将谁煮死,使君虽有整顿七郡之志,然身边尽为掣肘,汉升乃南阳人,又在荆楚从军多年,不知可有良策相助府君?
黄忠笑呵呵地道:“荆州七郡,依黄某看,有两个祸患,不知掾史说的是哪一个?”
刘琦没有想到黄忠会把荆州的祸患归为两个,随道:“愿闻其详。”
黄忠的思路很是清晰:“某在此多年,知晓眼下的荆楚有两大祸患,一是荆州内有宗族为祸,招募私士,妄自尊大,为祸甚深;二是外有袁术和孙坚如同虎狼,谋害上任刺史和南阳郡守,他们早就视同南郡如囊中之物,有鲸吞之志,其祸不小。”
刘琦赞赏的看着黄忠。
为将者不仅要精通武事,善于练兵,还要对时局有一定的敏锐感观与大局观,能看清时势变化,才能被称之为大将之才。
就这点看来,黄忠确实有其独特的潜质。
刘琦向黄忠垂询:“那敢问黄司马,这一内一外两大祸患,如何应对?”
黄忠呵呵一笑,道:“黄某不过一武夫尔,这内忧外患的大事,只能看清,却无甚良策,不过以黄某度之,若不能梳理南郡宗族,使君便无法在荆州立足,更休谈驱逐袁术孙坚之流,当下需先定宗族才是首要大事。”
刘琦点了点头,道:“黄司马之言,确是出自肺腑,此事我会呈禀使君,以定对策,届时还得有劳黄司马鼎力相助。”
黄忠拱手道:“使君和掾史若有动作,黄某愿为先驱,死亦不辞。”
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有汉升这句话,便好说了,回头若遇大事相托,我再暗中派人知会于你。”
黄忠沉思了片刻,忽然又提醒道:“掾史若是有事,还需派心腹来通知给黄某为好,不可轻信旁人,不然恐惹出事端。”
刘琦苦恼地叹了口气,瞅了一眼刘磐,道:“我来荆州,除了从兄之外,便再无心腹之人了,兄长还需时刻在我身边,以防有变故,可用之人捉襟见肘。”
黄忠沉思了一下,突然道:“黄某倒是有一人,可以引荐给掾史,只是不知掾史信得过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