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现的人,所操的口音与吕布一众的北地口音完全不一样,是地地道道的南阳味儿。
“妾身邹氏,乃是中郎将张济妻室,如今被并州的贼子吕布追赶,不知诸位是何方高士,可否救妾身一救。”
对面那出现的几骑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然后便对邹氏道:“随我们来吧!”
然后,那几名南阳郡的骑兵当先,而邹氏等一众则是紧随其后,后面吕布一众的声音越来越近,听的邹氏的心犹如小鹿乱撞一样,‘噗通噗通’的几乎都要跳出了胸口。
她生怕后面的并州军追上来,而自己又没有随这几名荆州军士找到他们的主力军。
毕竟,就邹氏的角度而言,她是宁可落到荆州军的手中,也不想掉入并州军的虎口。
董卓麾下的并州军和凉州军,在祸害荼毒京兆、司隶的齐民黔首之时,她也是旁观者。
身为中郎将张济的后妻,自然是没有人敢动她的……但她却曾亲眼看见过凉州军和并州军是怎么奸**女的。
就在那官道之上,在一双双眼睛的紧盯之下,一个女人就被剥光了衣服,被七八个并州军排队凌辱之后,还被他们用马鞭子抽赶逃跑,而那些狼骑的士卒则是光着膀子,骑马在后面用弓箭戏杀她。
邹氏说什么也不想让自己落到那般的下场。
不多时,却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大营,而那几名荆州军士便将邹氏一众引入进了大营之内。
在进营前,邹氏心中感觉很奇怪,这处大营是宛城的西凉兵的么?牛辅适才应该就是要引众人来此吧……可眼下,怎么到处都是荆州军卒?
不多时,便见一名年纪很大的战将率众骑马来到邹氏的面前,那引路的几名骑卒上前,低声对他说明了情况。
黄忠抬头看了看一众人西凉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邹氏的身上。
“夫人是张中郎将的妻室?”
邹氏急忙道:“妾身见过将军。”
“夫人勿要惊惧,某乃是中郎将黄忠,直属于镇西将军统管,我家刘镇西与牛将军和张中郎将,昔日定下了唇齿之盟,乃属盟友,正所谓唇亡齿寒,黄某屯兵新野,探知吕布要来袭扰宛城,唯恐牛、张二位将军被吕布打的措手不及,故而特来支援,只可惜到晚了一步,让牛将军受难,心实愧也。”
说罢,却见黄忠伸手指了指寨内,道:“这处大寨乃是贵军屯兵之处,只是可惜黄某赶来之后,这大寨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跑的跑,散的散……”
邹氏闻言,心不由向下一沉。
“不过夫人放心,黄某人奉刘镇西之命前来援助,既是盟友,那就自无不帮之理,夫人且入内寨少歇,待击退吕布,黄某自会请示刘镇西,让夫人平安回到家人身边。”
邹氏闻言,心中感动,眼眸中泪光闪动。
“既如此,多谢刘镇西……多谢将军了……”
不多时,便见吕布率兵来到了黄忠所在的大寨前。
但他此刻并不知道此刻寨中的人是荆州军,还以为是依旧镇守在东郊的西凉兵。
吕布舔了舔自己跌嘴唇,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拉赤兔马,高声喝道:“儿郎们!前面就是宛城西凉军最后的屯兵之地,这窄窄的木栅栏后面,是他们的粮食,军械,铠甲,儿郎们,我的草原狼们!冲开栅栏,去撕咬对方的身体吧,今日让我们放手捕猎,用敌人的头颅来证明你们的荣光……随我冲啊!”
随着吕布的声音落下,便见他带来的并州狼骑和并州士族一边如同狼一样的高声呼喝,一边挥刀向着黄忠所在的宛城东郊屯营而去。
暗夜中看去,他们就象无数张牙舞爪挥舞着战刀魔鬼,却又象黑夜中的风一样无声无息。
营寨的大门已经被黄忠关上,但是并州军们却都有套索,他们冲到东郊大营前,挥动长索,套住营门,然后几个人拽一股绳,分为数队,拼了命的向后狠拉着。
尘土飞溅,一条条绳索被崩得笔直。
“咯吱——咯吱——轰——”营门摇晃着,终于重重的倒了下来,砸起漫天的尘土。
“营门已破!冲啊!”
“杀尽西凉军!”
“抢啊!抢!”
紧接着,便见并州军在吕布的带领下,狠狠的向着营内冲去,他们就像是暗夜中袭卷而来的潮水一样,迅狂了大营的前门,向着寨内疯狂的奔涌,犹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
但是,在他们想象中的,营内敌军四下溃败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眼帘中。
而在寨门后边,那空地中央,是严阵以待,摆好了阵势的荆州军。
大盾,长矛,强弩等利器,一样不缺。
而为首的战将,横刀立马,毫无所惧的观望着对面的情形。
“吕布,出来与某说话!”
在听到这一声喊叫的时候,吕布的动作很明显的都停顿了一拍。
他诧异的向着大营内看去,暗自嘀咕道:“黄忠?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