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束草木为烛,修然而长,以光为热,远谢日力,而形则有似于龙。龙者,古之神物,名曰神,曰烛龙。
烛龙的雕像上,单手托举似是一个石盆,其中摆放着草木,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随着火焰跃动间的气流在盘旋着。火光中看去,好似一头神气的龙在舞动,跳跃的火焰是它张开的利爪,草木灰烬是它的身躯。
巫彭颤颤巍巍的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竹筒放在桌上,轻轻的推到苏墨的面前,点头示意他打开。
“这是什么?”
“烛龙认可的那个人留下的书信!”
打开竹筒上的塞子,里面是泛黄的羊皮卷轴,上面的字迹再眼熟不过了。
是苏长风的字迹,凑到烛火边,想要看清楚上面的字。
“至巫彭大祭司:烛龙的力量不应该埋没在下界,天域九部处于混乱之中,在下侥幸获得了烛龙的认可,且进入帝的行宫得以窥见帝的行宫的秘密。于其让烛龙的力量在此埋没,倒不如你我联手,在我进入天域九部,借助烛龙的力量肃清这片区域之后,帮助你们重返上界。”
“巫族过于保守了些,但烛龙眼对于我来说又是不得不拿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将烛龙眼带走。这会对你们整个族群造成很大的影响,但当我的计划成功之后,我会让人回来解决你们的麻烦!
此外:烛龙的力量核心在于烛龙眼掌控时间的能力,也在于烛龙象征的火焰。若是见到来人,巫彭大祭司认可此计划,还希望你能够提供帮助。
当然,我们的承诺依旧有效!”
随手将羊皮卷轴又给塞回竹筒中,丢在桌上,苏墨嘴里骂骂咧咧:“操蛋的,当年干坏事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以后要我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了?老家伙还真是会使唤人!”
巫彭不以为意,只是收起那个竹筒,然后叙述着情况。
烛龙的火焰更多的的是象征的意思,代表着希望与温暖的火焰,同时也是当年构思出烛龙的人类心中最为炽烈的东西。
在他们的眼中,火焰与太阳等同,所以这样的温度也应该是相同的。
此等火焰并非现实中的东西可以存放的住的,而在那烛龙托举的草木中,跃动的火苗中不断的倒映出苏墨的容颜。
“你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驱逐死亡的力量恢复你的身体?记住你心中最强烈的希望!”
温暖的火光,驱散着祠堂中的黑暗,也缓解了苏墨双腿上的剧痛。
人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当身处险境的时候,一丝光明一丝温暖都能够带来心灵上的慰藉。
火焰是最无情的,但也是人所必须的东西。
温暖,光明!
上古的人类所做的很多东西不就是为了争取这两样东西吗?
正在惬意中,前方烛龙的雕像却突然裂开一条缝。
“卧槽,这玩意碰瓷啊?”
苏墨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当着人家的面将他们供奉的巫神的雕像给弄碎了,那是极大的仇恨啊!
裂缝还在延续,从眉心的那个空洞开始,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布满整个雕像,化作碎石散落一地。
而原本燃烧的火焰此时却依旧悬浮在半空中,随着那火焰化作烛龙的形状在空中盘旋着,整个祠堂中的香火在汇集。
一个特殊的空间的入口正在展开,可是非常的不稳定,有时出现有时又会消失,但是这种不稳定的情况随着香火汇集的越来越多,开始缓解。
不过苏墨先前吸收的了一部分的香火,此刻祠堂中的香火并不算很浓郁,入口在最关键的时候,缺少了香火的稳定。
“诸位,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咱们几个老家伙就再继续送最后一段路吧!”
巫彭最先抬起手,一滴鲜血从他的指尖被逼出,落在了入口上,随着这滴鲜血的注入,入口的情况在迅速好转。
而其他五位祭司也并没有闲着,各自逼出一滴鲜血送到入口处。
虽然只是一滴鲜血,但他们的气息却在迅速的萎靡,那并不止是一滴鲜血这么简单。
“巫族鄙视外来之人,但这不代表着我们会排斥你们,我瞧不起大部分凡民的血脉,可这不妨碍我们认可你的能力。”
“既然选择了让你来做这件事,就会尽全力的帮助你,你也不需要多想,将烛龙炎带出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呵呵,那可是你的先人当年与我们留下的承诺,他做到了我们都认为不可能的事,那我们五个老家伙也就可以赌一把,他能够帮助我们重新返回天域九部!”
几位祭司的总是意见一致的,相伴了万年的他们,几乎早已是心灵相通。
作为大祭司的巫彭这次并没有起身。
他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可终究有些虚弱,无奈的选择坐在原地。
“那是我们千年的力量,将这些力量供奉给烛龙大人,这才让入口可以稳定住!它开启之后并不会消失,不急于一时,你的情况也并不算很好,先暂时休息一晚,我们会将你的小腿上死亡的力量暂时压制下去!”
巫彭发话,那就是整个巫族的决定。
况且他考虑的也很周到。
祠堂外。
黑衣的女人依旧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像是个守卫般的站在门口,银月匍匐在一旁微微打鼾。
“见过五位祭司,大祭司!”
巫媱行礼之后一抬头,见到的便是苏墨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她的情绪再度有些失控:“这是,不死药?怎么能给他?”
巫相斥责道:“巫媱,不准质疑大祭司的决定,这个人是烛龙大人认定的力量传承,即便是下界的凡民,可也有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休得无礼!”
巫媱身子气的有些微微颤抖,过了片刻,方才很不情愿的点点头,道了句明白。
六位祭司的居所并不相同,作为最重要的人物,自然是被大祭司给带走了,但让苏墨好奇的是,在他的身后,巫媱骑着银月一直在紧紧的跟随。
若是放在平时,面对这性子高傲的女人,他可能会去调侃一两句。
诸如:呦?是不是舍不得我呀?怎么还黏在后面不走了呢?
这样的话语。
但她似乎对于凡民不止是鄙视血脉,而是有很深的仇恨在,不明白其中的底细,随口乱说倒是有些不好。
路程并不算远。
巫彭的宅子绝对是这里最大的,里面还有数名仆人在打理着,即便已经是深夜,可是还在等待着巫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