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香代表祭奠,烧冥钞同样如此。
“书生最后回到墓碑前留下记号,应该是想提醒后来者关于这东西的作用,只是因为祙妖抹除存在过的痕迹的原因,他没办法留下更多的提示。”
东方问持剑而立:“只是普通的冥钞的话,应该很多地方都有吧?”
“应该是人的问题。这个冥钞是王家祭奠的时候剩下来的,祭奠的人是完全出于真心,这应该才是能够对抗遗忘的关键。”
点的香是很劣质的那种,机器做的,散发的味道有些呛人。
白烟飘袅而上,昏暗的屋子内视线更加朦胧,虽然抹杀记忆的力量被抵抗下来,可是苏墨心中依旧有着不详的预感。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苏墨仔细的打量着屋子,好像和最开始进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祙妖领域内,精神力不断的被侵蚀,虽然还能记得自己来做什么,思维也比较清晰,但是对于很多细节的事情总是会下意识的忽略,在处理山海入侵事件的时候,这样的东西是致命的!”
苏墨皱着眉头,与东方问背对站立,仔细的搜查着这个房间。
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否则是不会引起心中这么大的危机感的。而且变化似乎是和祭拜有关系。
东方问突然开口:“苏队,你记得这个李补匠的儿子长什么样子吗?为什么照片上的模样这么奇怪?”
照片奇怪?
苏墨转身仔细打量着桌子上的照片。
“很正常啊,阳光开朗的少年,哪有奇怪的地方?看起来他儿子生前应该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孩子吧,可惜了!”
“这孩子,看上去笑的还挺友善的,蛮有感染力。”
马江盯着遗像,脸上突然流露出异样的笑容。
“你没有觉得奇怪?”苏墨声音镇定,但手已经微微颤抖,拳头紧握随时准备出手。
“没有奇怪啊?我挺好的!”
反而是马江对苏墨突如其来的提问有些懵,微笑着回应了苏墨的问题。
“你...”
东方问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马江已经发现了问题。
他低下头看去,什么都没有,身子、手、脚,已经全部消失了,他在寻找自己的身子的时候,头竟然可以转圈。
而在苏墨的眼中,面前就是一个没有躯体的头颅在微笑,直到最后,就连头颅都不见了。
遗像上的微笑,让人难以琢磨。
与马江消失前的微笑是完全一样的。
“该死,这东西有问题!”
苏墨想要用狰骨枪将遗像打碎。
然而那抹除记忆的力量再度侵袭,两人只能拼尽全力的抵抗。
.
片刻后,诡异的力量消失了,眼前的遗像又恢复了正常。
苏墨急忙查看情况,并没有异常发生,两个人进来,还是两个人在这里。
“东方?你没事吧?”
“无妨,无人受伤便是最大的幸运了!”东方问风衣牢牢的裹在身上。
正欲再度探索,却突然警惕的看向遗像。
“唔...唔唔...”
低声的抽泣从遗像中传来,少年的眼眶中竟然开始冒出眼泪,在遗像的玻璃上缓缓的滑落,在这昏暗破旧的屋子内更显诡异。
东方问长剑猛然出鞘,并未动用异兽的力量,厉喝道:“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遗像中的男孩突然露出几分惊慌:“呜呜..别,别杀我,我是李铭,不是妖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关在这个照片里面,你们能救我吗?”
苏墨并未轻举妄动:“被封印在遗像里面?这照片是你?李补匠是你什么人?”
“李补匠是我爸爸,我记得那天我最后和同学一起出去玩,不知怎么搞的我就在河边睡着了,再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照片里面了,之前我都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但是刚才你们插了香以后,我就能动了!”
生怕两人不相信他,李铭着急的解释着。说法倒是没什么问题。
苏墨质问道:“你明明是个普通人,你怎么会出现在照片里面?你自己难到完全不知道?”
李铭明显有些害怕,眼珠在四面扫动,确认房间内只有两个人后,才打着颤开口:“我爸他是魔鬼!我看到他飘在天上,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双脚都不碰地面,他还能进这个照片里面给我送吃的,每次都送很多我从离开没吃过的好东西,可是我家里根本买不起这些的!”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
“我问过两次,可是每次一聊到这个,他就变得非常的可怕,直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掐晕,后来我就不敢问了。”
李铭说到这里的时候,遗像上的表情也变得害怕,在这幽暗的屋子内显得有几分阴森。
他对着两人苦苦哀求:“你们先带我走吧,把照片带走就行,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别把我丢在这里!”
“不行,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等我们搜查完了就带你走!”
遗像里的少年却突然变得很焦急。
“别找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爸每天会给我送一次吃的,就是每天傍晚,太阳照在屋子内的最后的一点光亮消失的时候,他就会来。”
太阳照在屋子内的最后一丝光亮?
苏墨下意识的往房间的拐角处看过去。
太阳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落在那个拐角,是屋子内唯一的光亮,然而此时那束光线已经变得极为微弱。
沙沙...
树叶摇晃,就连最后的这点光亮也消失不见。
遗像中的少年突然变得惊恐万分,眼睛瞪大。
苏墨脊背发毛,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力气很大,快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而身边的东方问更是猛然转身一剑砍出。
他的动作几乎与东方问同步,并没有动用烛龙的力量,狰骨枪与长剑就像是劈砍在钢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卡住两人肩膀的手臂没有丝毫的移动。
布满尸斑的死人脸几乎贴在两人身上。
打满补丁的旧衣服,瘦弱的身躯比苏墨矮了一个头,地上掉落着大包的食物。
手臂却像是钢爪锁住两人。
而最关的是,此时苏墨的精神已经变成一团乱麻,很多记忆都在逐渐的消失。
(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个老头子跟我发火说让我只要出来就不要回去了?去机场的时候好像有个很漂亮的姑娘坐在副驾驶送我来着?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来这里应该是带了个保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