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
兵卒一路飞奔,直至即将奔入帅台时,原本还急吼吼的兵卒骤然停住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也多了些惊惧……
“砰!”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帅台内传出一阵不耐烦愤怒,门外兵卒慌忙奔入,但他不敢靠近太过靠近……
“报主公,凉州贼董虎在城外……”
“什么——”
袁绍猛然站起,不仅是他,厅堂内一阵骚动,但下一刻又诡异的死寂,兵卒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哼!”
看到所有人都低头不语,袁绍心下虽然惊慌还是强装镇定,冷哼看向所有人。
“叛逆篡国小儿竟然还敢侵入我冀州……”
“哼!”
“诸位可有良策?”
袁绍一顶大帽子扣下,众人全都面面相觑,六年前开口说“叛逆篡国”还成,可现在……关东诸侯的所作所为比素来不服朝廷管教的董虎更像是谋逆作乱之人。
别说是袁绍了,就算天下各路诸侯、文人士子也不敢继续开口闭口“董虎残暴不仁”这样的话语,任何人开口“残暴不仁”都像在打他们自己的脸,可又能扣什么帽子呢?
众人相视却全都默然不语,看的袁绍又气又惊,没由来危机感从心底生出,不是对董虎和凉州军恐慌,而是面前这些人……
“审配。”
袁绍沉默片刻,点名指向审配。
“你可有良策?”
审配眉头微皱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袁绍话语,而是转身走到不知所措兵卒面前。
“董西宁前来可有说了些什么?”
听到“董西宁”三字时,袁绍再次感到厌恶和恼怒,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兵卒见是审配开口询问,面上惊慌减少了些,忙抱拳道:“回大人,贼人只是说要面见主公,只是……”
兵卒头颅低垂不敢看人,声音也放低了很多,说道:“小人看到逢主事和郭将军在贼人军中……”
“什么——”
“逢纪、郭援投降了贼人?”
袁绍大惊失色,这才几日?他很清楚武城内存有多少兵卒和粮食,凉州军绝无可能在如此之短时间里破开坚固城墙,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逢纪、郭援投降了凉州军。
不仅是袁绍,厅堂上十余人全都心下一惊,但下一刻又全都默不作声……
“来人!”
袁绍突然暴怒异常,冲着洞开的房门怒吼,门外兵卒不敢犹豫,慌忙奔入两人。
“去!”
袁绍一脸暴怒、阴沉指着单膝跪地的两人。
“立即把逢纪、郭援的家人抓来,本将军要让那两个狗贼亲眼看着他们的妻儿是怎么死的!”
就在两个兵卒抱拳时,审配猛然上前。
“慢着!”
袁绍顿时生出一阵怒火,正待指着审配……
“我等皆困于城中而无法得知武城消息,主公若贸然伤及无辜将领家眷,军中上下将士又将如何看到主公?”
“还请主公三思!”
袁绍差点没把肚子气炸了,自胡三领五万凉州军杀到了城外,数日来从无一次主动攻打邺城,只要城门不打开,凉州军就只在城外挖土建造营地。
此时正值冬日,袁绍为了坚壁清野,他把邺城周边的百姓全都驱赶进了城内,为了冻死凉州军,更是把周边的村寨焚烧一空,凉州军也只能自己修建营地。
修建城池是为了保护一地的权贵和他们财产的地方,是一地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虽然城内也有一些底层百姓,但这些百姓大多都与城内权贵有些牵连,或者是底层百姓中比较富裕些的,真正的穷人大多都居住在城外。
正因一座城池往往是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周边居住的百姓也多一些,村寨的密度往往更大,很容易充当凉州军的临时营地,百姓甚至会被凉州军抓住充当攻城的敢死队,正因这些原因,袁绍就把邺城周边的百姓全都赶入城内,彻底来一场坚壁清野。
自从袁绍做了冀州牧后,几乎就没停过战争,不是与凉州军对峙,便是与公孙瓒厮杀,频繁用兵也把冀州府库钱粮消耗一空,在这种情况下若还能善待底层百姓才叫怪了呢!
百姓又不是真的憨傻,他们的日常生活就与城内有着诸多交集,很清楚城内有多少可以避寒的屋舍。
且不提雒阳与邺城在赋税上的轻重有着很大差别,仅一个“避寒屋舍”问题就不可能让百姓心甘情愿走入城内!
百姓不愿意,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袁绍本就想活活冻死凉州军,本就想实施坚壁清野,百姓的不愿意配合也彻底激怒了他,一怒之下就学了董卓迁都时的做法,把城外百姓的房子全都点着了,没了房子,在兵卒驱赶下,百姓也只能进入城内……
城外没有可以避寒的房屋,凉州军就只能在冰天雪地中自己安营扎寨,而这就需要一些时间,又哪里有更多精力去攻打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