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黄县内的兵马只是袁军的侧翼,是牵制河内的兵马,所以兵力不是很多。
依照常理,一万兵马去堵十三万兵马的后路是极为冒险的举动,一旦偷袭不了荡阴县或朝歌城,一万袁军就会暴露在城外野地中,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若是步卒在冬日里行军,八十里需要两日时间,探子肯定会密切关注内黄县的动静,一旦发现袁军走出城池,无论是攻打最近的荡阴县,还是攻打两百里外的朝歌,袁军最少也需要两日时间,而探子有快马送信,自发现敌情到送入凉州军大营则需要一日时间,之后凉州军增援荡阴县则两日……也就是说,内黄城内的一万袁军必须在一日之内拿下荡阴县,否则就会面临凉州军的围攻。
一日之内,一万袁军能不能砸开荡阴县城门?
这种可能性很低,除非董勇跑出城给了袁军可乘之机。
冒险与获得利益大小有关,当利益足够大时,冒险的概率就会大增,可若冒险与所获利益不对等,冒险的概率就很低,那么问题来了,内黄袁军会不会冒险呢?
董虎认为是有五成可能的,一方面,袁军若冒险成功了,所获利益很大,很可能直接导致凉州军无功而返;另一方面,这种行为极为冒险,一旦袁军没有在一日之内拿下荡阴县,一万袁军就会直接暴露在凉州军的刀锋下,就会面临数倍凉州军的围攻。
内黄袁军会不会冒险是一回事,能否成功却取决于荡阴县守将的决定……
董虎看向董勇,正色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咱相信,你爹私下里肯定不止一次与你说过我军与匈奴人、鲜卑人、凉州羌的争斗,而这些争斗之中,我军无不是应证了兵法所言。”
“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攻击敌人最脆弱的环节,从而达到四两拨千斤最大效果,而荡阴、朝歌就是我军当下最脆弱的地方,是一二十万兵马的后路,重要性自不用多言。”
董虎转头看向厅堂上所有将领,神情严肃。
“我军在战场上一再获胜,由最开始时人人勒紧裤腰带的佣兵营一步步壮大至今,咱们在战场上一次次获胜,靠的是悍不畏死吗?”
“不是。”
“咱们一再获胜,打得各路诸侯不敢正视,靠得是咱们平日里的苦练,靠得是军中纪律,靠得是咱们的谨慎!”
“西方有句谚语,即便你是无所不能的神灵,也要学会对这个世界谨慎和敬畏!”
“对敌谨慎,学会尊重对手,这是身为一个将领的美德,也是一名将领常胜不败的不二法门。”
董虎反手指向背后悬挂的地图,说道:“从探子探查到内黄县内的敌人出兵,到我军急行救援,荡阴县只需坚守一至两日时间,敌人能够抢占脚下这座城池唯一的机会就是守城将领太过自大,冒然的出城与敌交战!”
众人神情严肃,齐齐看向有些紧张的董勇……
“大勇。”
“你太年轻,正是冲动易怒的年纪,又生长在没有吃过亏的环境当中,心下肯定也是有些傲气的,按理说咱是不会将如此之重的防御交给你,因为这意味着冒险。”
“即便把脚下这座城池扔给了袁军,只要我军携带了一个月的粮食辎重,咱可以安安全全把十余万兄弟带回雒阳,咱有这个信心,但你要明白,自去岁开始,我军就在为此战准备,足足准备了一年之久!”
“七州之地的物资调动,十二万兵马的征募,涉及的主要战场就有三处,如此重大的战役,若因你的鲁莽和冲动而失败,无数投入打了水漂,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董重从军多年,很清楚后路安全的重要性,见儿子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下……
“大兄,此事……”
董重刚上前,董虎就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董勇。
“朝歌是我军后勤辎重重城,距离内黄县足有两百里,此时又正值寒冬腊月,敌军偷袭朝歌至少需要四日时间,四日时间太长,只要探子能够确认奔袭朝歌的敌人是内黄城内的主力,我军就可自此处出兵夹击敌军,敌我兵力都是一万,咱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必胜,所以敌军攻打朝歌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很低!同理,攻打此处的概率也只有五成。”
“只要两座城池的将领能够谨慎、保守一些,敌人就没有任何机会。”